洛嬰寧輕輕嘆了口氣:“你該離開江府了,你這樣真的會害死我們,到時候就無法收拾了。”
萬春眼眸中閃過受傷的裂痕,他喘息著緩緩起身,語調冷冰:
“那我明天就走。你別后悔。”
次日,萬春和賬房結算好工錢,收拾行裝,跟他來的時候一樣,一身淺灰短衣,墨發高束,一個包袱,大步離開江府。
洛嬰寧沒有去送他,默默坐在上房的椅子上。
夜晚,江雁鳴從軍機處回到別苑,剛復職,軍中有很多要處理的事情,江北流給他留了一個爛攤子。
他一進上房就卸掉銀色輕甲,脫了長衫一丟,進了耳房浴室。
“進來。”他從里面喊她。
洛嬰寧抿抿唇,又來這一套。
水汽氤氳,江雁鳴坐在浴桶中,瞥著她說:“你把那個小廝趕走了?”
“他自己要走的,可能要回家鄉。”洛嬰寧用巾帕給他擦洗手臂,若無其事地說:“我給他多算了兩個月的工錢。”
江雁鳴一側唇角微勾。
他現在志得意滿,總算從人生低谷爬出來了。
“過幾日我帶你去參加婚宴。”
“誰的?”
“三皇子和陳玉瑤。”他眼眸一深,舌尖頂了頂腮:“把我挑選的賀禮送給他們。”
三皇子因為江北流的罷免失去了兩方軍權,他暗自將這口氣咽下,想用大婚來沖淡一下晦氣。
婚宴布置極為奢華。
燈籠、彩綢,紅色地毯,歌舞樂隊,餐具都是金銀制品。
皇子的婚宴,朝中的官員自然都要來,即使是太子那邊的人,也要捧場。
江雁鳴一身月白色繡金云紋錦袍,帶著洛嬰寧緩緩步入宴會廳,一眼看到太子殷玄,殷玄也看到了他們,唇邊壓著笑意走過來。
“雁鳴,現在你可是大忙人,都沒時間陪我飲酒賦詩,倒是有時間來參加他的婚宴。”
江雁鳴劍眉一壓:“三皇子的婚宴,我自然要來。”
兩人會心一笑,殷玄將眼神投到洛嬰寧身上,嗓音含笑:
“嬰寧姑娘,下次和雁鳴一起去太子府,孤和雁鳴經常一起撫琴吟詩,你來了就是紅袖添香。”
洛嬰寧輕笑,偷偷側眸看江雁鳴的臉色。
他們在寒暄,不遠處一身大紅蟒袍的三皇子殷子陌和江北流也正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江北流瞇起三白眼從牙縫中說:“江雁鳴他還敢來。”
殷子陌冷哼:“他有什么不敢來的,現在是大將軍,誰讓你不爭氣讓那個女人抓住把柄,我的暗衛也是一群廢物,幾次讓江雁鳴逃出生天。”
“且讓他樂幾天,倒要看看誰笑到最后。”江北流狠狠地說。
殷玄和江雁鳴走到他們倆近前,江雁鳴劍眉微挑,唇角微揚:“三皇子殿下,本將軍恭賀你和表妹新婚大吉。”
“多謝。”殷子陌不動聲色。
“這件賀禮送給你們,祝你們百年好合。”
江雁鳴將紅色禮盒拿出,殷子陌遲疑片刻收下,交給身邊隨從。
四人眼神交匯,電光火石,殺意畢現。
洛嬰寧不愿意看到江北流的嘴臉,她轉過頭。
似乎在賓客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