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鳴再次俯首叩拜。
宇陽公主氣得渾身哆嗦,她指著江雁鳴說:“父皇,殺了那個賤人,本公主倒想看看他會不會為了那個賤人殉情!”
皇帝頭都疼了,眼下匈奴仍然時不時騷擾邊境,還用得到江雁鳴,他也不想把事情弄僵,但是又實實在在想給江雁鳴一個下馬威,順便挑撥他和殷玄的關系。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沉聲說:
“江雁鳴,你是朕的女婿,朕還是痛惜你的,只要你處置了那個婢女,朕就讓宇陽住到江府,一切以江家兒媳的規矩辦事。”
江雁鳴還沒來得及反駁,宇陽公主先不干了:
“父皇!女兒不去!女兒才不要做誰家的兒媳,女兒是公主!”
給皇帝一個下不來臺。
坑哥又坑爹。
一直默不作聲的殷玄焦急看向殿門外。
遠遠看到一個御林軍匆忙走進來,殷玄眸子一亮。
御林軍來到御座近前,單膝跪地稟告:“陛下,軍情急報,匈奴似乎有異動,邊境請求江大將軍去巡查。”
皇帝一愣,怕啥來啥。
殷玄垂下眸子,一臉輕松。
江雁鳴眼眸微閃,心照不宣。
皇帝眉心微蹙,掀起眼看了江雁鳴一眼,鼻底出了口濁氣:“雁鳴啊,那你就去北部邊境走一趟吧。”
江雁鳴連忙拱手答:“臣遵旨,但是有一事相求,請陛下保妾室洛嬰寧一命,臣必當肝腦涂地為國盡忠。”
皇帝凝了他片刻,臉上漫起笑意:“那是自然,朕準了。”
“臣謝陛下隆恩。”
宇陽公主驚呆了,她大力搖晃皇帝:“父皇!父皇!您怎么能護著那個婢子,你殺了她!”
皇帝被她晃得冕冠上的旒珠稀里嘩啦響,氣惱地說:
“還不快住手!你母后把你慣得無法無天,回你自己府里閉門思過,最近朕若在聽到你府里鬧出人命,定不饒你!”
皇帝怒斥宇陽公主。
宇陽公主受了天大的委屈,雙眼憋著淚,哇地哭出聲,轉身跑走了。
殷玄和江雁鳴對了對眼神,神情輕松。
出了乾明宮,殷玄對江雁鳴說:
“你去一趟北境,就當例行巡查,往返十天的行程,把府中都安頓好,父皇既然說了話,老三和宇陽就不敢再明目張膽對嬰寧下手。”
江雁鳴點點頭,輕輕嘆了口氣。
和嬰寧鬧成這樣,這一走,不知道幾時才能原諒自己。
他回到府中,在上房來回踱步,明日就要起程,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得到嬰寧的諒解。
江雁鳴自小到大從來不會討任何人的喜歡,他本身優勢已經是“別人家的公子”,行走的高嶺之花。
他端詳銅鏡中的自己,抿了抿唇。
他沐浴更衣,換上一身月白色長衫,腰上系玉帶,墨發半束披在肩上,蹬上黑靴,大步走出上房,衣袂颯颯帶風,長發肆意飄飛。
江雁鳴來到大夫人房中,瞥著整理桌子的洛嬰寧,對大夫人說:
“母親,我明日要去北境巡查,十天后返回。”
江雁鳴側目盯洛嬰寧,只見她手中的活計一頓,腰身彎在那里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