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一橫,現(xiàn)在只想挖出沈念慈的不治之癥,也顧不上那許多,開口就說。
“誰管那些村民的死活!大嫂的身體要緊,若是大嫂出了什么事情”
“既如此,便請白清泉大夫前來醫(yī)治吧。”
江承郁的聲音自長廊上而來。
冬升推著他,慢慢走到魏嫻跟前,微微頷首,全了禮數(shù)。
“母親的身體自然要緊,白清泉大夫而今就在人群之中,他威望高,人群自發(fā)為他保留位置,他自然是能進來的。”
魏嫻一聽白清泉三個字,就想到他之前給顧安傾診脈的事情,心中不虞。
這白清泉,擺明了是跟沈念慈婆媳倆一條船上的!
她冷笑。
“我家大夫都到跟前了,不用自家的,為何要去用外頭的?”
“承郁,你長久的不治腿,不知道外頭的郎中為錢為權(quán)都能說胡話,若是外頭的郎中被對家買通,故意隱瞞你母親的病情,想讓她重病而死,豈不是壞事?”
說罷,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眉頭一皺,當(dāng)即擠出幾滴眼淚來,“說來老天爺也是不公平,先奪走了你的腿,而今又搶走了你娘子!”
“承郁,你傷心難過不要藏著掖著,你母親的時候有我這個三嬸撐著呢,大人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們來處理吧。來人,去將我家大夫帶進”
她自顧自地說了一堆。
江承郁都神色淡淡。
可等到最后兩個字。
他薄唇輕啟。
“此番,我就是為了我家娘子前來的。”
“冬升,請白清泉大夫和史巖村長等幾個有威望的村民進來,一來為我母親診治,二來希望村民們也能幫我找找娘子。”
“三來三嬸家的仆從和大夫在外面正好,勞煩三嬸叫人回去,整合人手,為我尋找娘子。”
一聽這話,魏嫻的眼睛瞬間都瞪圓了。
她找人過來,是挑沈念慈錯處的!
誰閑得沒事,下大雨的時候去給他找河邊失蹤的娘子!
她正要拒絕。
江承郁卻紅著眼抬起頭來,拳頭攥得緊緊的,聲音低沉。
“三嬸應(yīng)當(dāng)知道我母親最在乎安傾。”
“您這般體恤照拂我母親,定然不會讓她失望的吧。”
“”
魏嫻說不出話。
她悄悄抬頭,不知何時,江承郁竟然叫來了家中好幾個資歷深的下仆,靜靜在旁邊候著。
這些人,便是到了家中族老跟前,也能說上兩句。
她總不好承認(rèn),自己為了維護自家大夫,便棄失蹤的二少奶奶不顧。
這小兔崽子!
瘸了腿還跟她作對!
魏嫻只能強撐起一個笑,勉強答應(yīng)。
婆媳倆沒法一起解決,那先找到顧安傾的尸骨,給大房一個打擊也是好的!
她心中安慰自己,憤然退回前廳坐著。
江承郁也垂下眼,由著冬升推自己入前廳里候著。
孔嬤嬤懸著的心才落下一點點,又提起來。
魏嫻家的大夫用不得。
白清泉,也用不得啊!
自家夫人只同他暗示過兩句,可沒真的買通他!
不過江承郁說出去的話,她們也很難阻攔。
白清泉匆匆提著藥箱進門,直奔沈念慈跟前,彎身為她診脈。
沈念慈嚇得一縮手。
白清泉卻隔著帕子,輕輕摁住她。
“您無事,才有心力派人去找二少奶奶的下落,我自當(dāng)竭力為您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