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之中。
陸衍躺在床榻之上,氣喘連連。
馮晟帶著幾個副將,幾乎把營帳的大門圍得水泄不通。
顧安傾先把脈,再掃描。
“蛇纏腰的帶狀皰疹,竟然還有幾處膿包。”
陸衍到底怎么撐這么久的?
還能看公文!
顧安傾心中佩服,手才抓住陸衍的衣襟,便聽見身后傳來吭哧吭哧的聲音。
下一刻。
只見三個副將抬進來一個圓形的小石臺,馮晟恭敬的端著個小供桌放到正中央,堆疊上一些野果和糕餅。
活像是給死人祭祀的!
顧安傾怪叫。
“你們家將軍還沒死呢?怎么就擺上了?”
馮晟和幾個副將瞬間一愣,慢吞吞的回答道。
“您不是天上的仙子,神明的使者嗎?難道不需要用到祭祀臺?還是說這祭祀臺還不夠,得換個方的?”
“用不著!我當然是用郎中的法子給將軍治療了。”
顧安傾滿臉的無奈。
她剛才只是故弄玄虛,讓田燁和月明大仙閉嘴。
自己又不是真仙子,怎么可能會騰云駕霧、擺臺做法!
聽到她這么說,馮晟一個比帳篷高的男人失落的垂下頭,吩咐人把小小的祭祀臺抬出去。
顧安傾則從背包里取出外科治療的道具,抽出一把細而薄的醫刀,讓人取個炭盆和黃酒,消毒之后直接挑撥膿包,再把將軍身上積攢的、還未痊愈的傷口也都一并縫合。
然后
她抬手就拽住陸衍的衣襟往下扯。
手腕卻被擒住。
陸衍一雙隼眸惡狠狠地盯著她。
“男女授受不親。”
“人命大過天,禮教靠邊站。”
顧安傾猛地往下一拉。
只拉了一半。
這次,陸衍用兩只手拽住她的手腕。
昔日英勇善戰的將軍,此時只能雙目無措的,舉起雙手才能止住顧安傾的一只手,他薄唇抿了抿,擠出一句。
“人可以死,禮教不能廢,我的命還不至于讓姑娘失了名節。”
“你我清清白白,又如何叫我失了名節?難道堂堂將軍真的對我有什么歹心,所以才這般推拒,如此心虛?”
“姑娘自重!”
“”
自重你大爺!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里耍嘴皮子!
她才因為幫助陸衍,而和另外一個將軍鬧翻了。
要是這個時候陸衍死了,只怕真的沒人送自己回家了!
偏偏顧安傾的手實在沒辦法下移,氣得用醫刀抵著他的脖子。
“松手!不然我直接殺了你,一了百了!”
“不可啊!”
副將們一個個少女似的尖叫出聲,幾個大老爺們三兩步上前蹲在床邊,看起來格外的驚悚。
誰知道陸衍被這么威脅,仍舊是拽著她的手。
“污人清譽的事情!我陸衍死也不會做!”
“你這個榆木腦袋!”
顧安傾低聲咒罵了一句。
眼見陸衍死都不肯松手,她當即一記威脅的眼神看向馮晟,擺爛似的把醫刀扔到床榻邊上,起身掙開陸衍的手就往外走。
“病人不配合,我還不伺候了,走了”
話音未落。
幾個副將已經跳上床,死死的摁住陸衍。
馮晟一個健步上前,拎小雞似的把顧安傾抓回來,還順帶掉了個頭,讓她穩穩當當的坐在床沿,把醫刀往她手里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