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鏡子里自己這張毫無血色的臉。
她想,又該換藥了,新藥也產生了抗藥性。
林星淺重重吐了一息,整理好情緒轉身走出洗手間。
蕭宥桉倚在門外,一米八八的個子微微低垂著頭。
身上的淺藍色制服襯得他氣場凜然。
林星淺下意識掃向他袖口,那里是有一道疤的。
五年前她出國那天,蕭宥桉追她車時,出了車禍,手臂受了貫穿傷。
那道疤讓他與軍校失之交臂,也讓本該意氣風發的特戰軍官如今只能待在派出所里。
“想好了嗎?立案還是調解,立案的話,我去擬起訴狀……”
“不立案了。”林星淺故作輕快打斷,“她是我老板娘,一場誤會而已……”
蕭宥桉甚至沒聽完,就拿起響起的手機,轉頭就對不遠處的同事喊話。
“小韓,幫我調解一下這個案子,我現在有點事。”
“什么事?是要去接嫂子了吧?”
蕭宥桉不置可否,很快要走。
林星淺心口沉了沉,就聽見自己微顫的聲音問。
蕭宥桉垂在身側的左手,無意識蜷縮了一下。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林星淺注意到,他無名指上戴著一只戒指。
啞光銀質,款式簡樸。
蕭宥桉沒有轉身,只是聲音就像淬了冰:“與你無關。”
他扔下這句話,闊步離開。
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背影,林星淺心中有些發涼。
林星淺接受完調解后,走出警局,天色微微。
閨蜜阿冉的轎車猛地在她面前剎停,降下車窗,探出一張布滿震驚的臉。
“星淺,我剛才怎么好像看見蕭宥桉了!是不是我看錯了,他怎么可能會在這里。”
“你沒看錯。”林星淺繞過車頭,坐上副駕駛,“就是他。”
“這都能碰到,那你有沒有跟他說什么?他……”
沒聽阿冉說完,林星淺咔噠系好安全帶,打斷了她:“阿冉,他結婚了。”
阿冉一瞬啞口。
林星淺扯起嘴角,喉嚨卻不由地發緊。
“都快三十歲了,結婚了不是很正常嗎?沒有誰會一直等在原地等誰不是?”
聽出她話里的痛,阿冉笑著附和:“是啊,往前看,往錢看!”
“我剛給你接了個私單,婚禮獻唱,對方給二十萬!”
“剛好今天人家婚禮彩排,順便想試聽下你的實力,你去不去?”
二十萬?
林星淺立刻打起了精神:“當然去!”
對一個得了血癌的倒霉蛋來說,活著比什么都重要,想要活著當然要努力掙錢!
阿冉一腳油門踩到萬安大酒店門口。
再下車,林星淺已經換了個人。
她的素顏本就瓷白清透,現在只薄薄打了個底,抹了點腮紅就光彩照人。
林星淺背著吉他走進婚禮宴會廳。
縱然參加過多場奢華婚禮,但今天這場卻是她見過最走心的。
整個大廳無一處不用玫瑰花束妝扮。
就連水晶吊燈上的燈泡都是含苞的玫瑰形狀,一切夢幻美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