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云商預感她要說這聲嫂嫂的時候下意識上手捂了捂她的嘴巴。
掌心沒嚴嚴實實蓋住她的唇,只遮住一點,所以話還是漏了出來。
不知道心虛還是什么,云商低著頭掐了掐自己的拇指。
到家時,裴宴在下車前瞥了一眼縮成鵪鶉的云商,而后警告裴夏:“她是你哪門子嫂嫂?這張嘴不會說話就拿膠布封起來,以后別再讓我聽見這個詞。”
下了車,裴宴遠遠就把鑰匙扔給家里候在門口的司機,沒管車內還腦子發懵的倆人。
裴夏左看看云商右看看遠去的裴宴,眼睛睜大老大:“我我闖禍了?還是你們吵架了?”
云商回過神來,自己也琢磨不透,淡淡一笑:“沒有?!?/p>
她之前還猜測裴宴喜歡自己,但現在看來
那上一世的裴宴呢?
云商是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進門,裴鳴跟裴元生迎面走來,有長輩在,避是不可能避開了。
“冤家路窄,他怎么還沒開學?”裴夏滿臉寫著不高興,打小被寵著,驕縱慣了,父親又是家里的掌權人,裴夏從來沒把裴鳴放在眼里。
人已經走近了,云商來不及回答她,腳步停下喊了一聲:“二叔?!?/p>
“翩翩回來了?!迸嵩θ萑逖?,站定在云商面前,眼神一股子心疼,“瘦了,軍訓累不累?”
話落就要抬手拍拍她的肩膀。
不曾想卻落了空。
云商面無表情地,左肩往后一躲,躲開了裴元生對自己的觸碰。
按理說一個長輩對一個后輩施以關懷,這些年在裴家學到的教養告訴她不可以躲。
至少要做面子上的功夫。
可她就是不想。
不想跟他們有一點肢體上的接觸。
裴鳴壞透了。
那是裴元生一把手教出來的。
比裴鳴更令人惡心的,是裴元生。
裴元生面露不悅,但很快一閃而過,收回手改為搭在裴鳴肩上:“你們快半個月沒見了,阿鳴,多陪陪你翩翩妹妹,其他事兒不重要,先放一邊。”
裴鳴早看云商看得出神。
六年,云商這條小尾巴在自己身后跟了六年,他日日都能見到她,偶爾覺得她煩,但是并不排斥。
煩什么呢?
煩她說話結巴,帶出去沒面子。
煩她沒勁兒,膽小怕事。
可她不在他身邊的這些天,他卻格外懷念。
以至于時隔多日再見她時,竟然覺得她過分漂亮。
裴元生一走,云商就沒必要再站在原地,兩只眼睛從始至終沒落在裴鳴身上一眼。
“翩翩?!迸狲Q追上來,長時間不見,他想要好好跟她說句話。
可云商沒搭理,腳步反而更快。
裴夏跟他從小不對付,又是這一家之主的掌上明珠,她看不慣他,他習以為常,更不計較。
但云商一個寄住在裴家的孤兒,憑什么高高在上三番兩次地無視他?
裴鳴動怒,伸手拽住她手臂企圖將她拉停聽自己說話。
掌心觸碰到云商手臂肌膚那一瞬,一道利落的掌風朝著他撲面而來。
“啪——”
是無比清脆的巴掌聲。
云商眼尾發紅:“你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