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頭,水汽氤氳中,分不清臉上的是淚水還是水珠。
當(dāng)年的事,她不是沒想過傅斯年會難受,可從沒想過會到這種地步,甚至落下了失眠的毛病。
愧疚像潮水般漫上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段景文的話像一把鈍刀,把她的心攪得支離破碎。
晚上十點,顧相思站在港城大學(xué)本部大樓前。
愛德華式的紅磚灰瓦在夜色里透著典雅,
樓前的紫荊花開得正盛,紫紅花瓣在路燈下泛著光,沉甸甸綴在枝頭。
冬夜的寒氣里,這一片濃艷倒像團暖火,把風(fēng)里的冷意沖淡了些。
顧相思踩著鵝卵石路往前走,循著記憶里的方向,果然在花園長椅上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正要走近,一個女子忽然上前,從后面抱住了他。
顧相思腳步頓住,整個人僵在原地。
“斯年哥,生日快樂。”
女子的聲音飄過來。
傅斯年身子猛地一僵,反手拉開她,聲音沉冷:“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特意做了蛋糕,陪你過生日好不好?”
女子半蹲在他對面,姿態(tài)親昵。
顧相思看不清兩人神情,只聽見女子聲音拔高些:“斯年哥,顧相思有什么好的?你還在等她嗎?”
“我傅斯年從來不用等誰。”他的聲音像淬了冰,“她也不是我心里的人。”
這句話像炸雷在顧相思耳邊響過。
她早該想到的,可親耳聽見,心還是狠狠往下沉。
她踉蹌著后退兩步,沿石子路往回跑,腳下一亂,“砰”地撞上一個人。
抬頭是李逍遙,一臉驚喜:“顧小姐?是來陪少爺過生日的嗎?我?guī)^去。”
顧相思低頭擦了擦眼淚,抬頭時臉上已掛著笑:“不了,已經(jīng)有人陪他了。”
她把手里的袋子遞過去,“這個給你。衣服洗干凈了。”
說完,她小跑著離開了。
李逍遙一臉疑惑地拿著東西走進花園,就見段景佳跌坐在地上,傅斯年則站在一旁,眼神冰冷地看著她。
“今天之后,你我自小的情誼就斷了。”
傅斯年的聲音沒帶一絲溫度,“段景佳,你再這樣,我不會給任何人面子。”
他嫌惡地脫下大衣,隨手扔開。
李逍遙看著那件高定大衣,暗自咋舌。
傅斯年瞥見他手里的東西,皺眉:“你手里是什么?”
“剛顧小姐好像撞見了你們讓我把這個給您,她小跑著走了。”
“哈哈哈。”段景佳在一旁哭笑起來,“她當(dāng)年說走就走,現(xiàn)在回來又對你若即若離斯年哥,你看不出來嗎?”
“她根本沒那么在乎你。”
傅斯年臉色沉了沉,沒有理會段景佳,上前接過袋子,拿出里面的風(fēng)衣直接穿上。
“另一個袋子是?”
李逍遙遞過去。
里面一個盒子裝著卡地亞滿鉆海龜胸針,另一個盒子里是條經(jīng)典灰色圍巾。
他指尖撫過柔軟的面料,周身的低氣壓似乎散了些,眼神柔和了幾分。
“她往哪走了?”
“顧小姐看起來有點傷心,往教學(xué)樓那邊跑了。”
“把東西先放車上。”
“那段小姐呢!”李逍遙看著跌地下淚流滿面好不可憐的女子。
傅斯年轉(zhuǎn)身,“我已經(jīng)通知段景文了。”
話落邁著步子往教學(xué)樓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