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消毒水的味道還和那天一樣。
只是顧言躺在床上,像個破布娃娃。
那個鐵皮盒子,就放在我腿上,冰涼。
「你的東西」
他開了口,嗓子被煙熏得像破鑼。
「沒壞?!?/p>
他說完,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像條等著被主人原諒的狗。
他用一條胳膊,換回了我那點不值錢的破爛。
他覺得,這筆買賣,值了。
我拿出手機,在備忘錄里打字。
屏幕的光,映著他慘白的臉。
我把手機遞到他眼前。
【謝謝?!?/p>
【醫藥費和賠償金,會打到你賬上?!?/p>
他瞳孔猛地一縮。
我沒給他喘息的機會,手指在屏幕上敲下最后三個字。
我把手機又朝他懟近了一點。
【我們,兩清了。】
他眼里的那點光,噗地一聲,滅了。
他以為他在救贖。
不。
他只是在還債。
用他一條胳膊,還我脖子上這條疤。
從此,兩不相欠。
「不」
他喉嚨里擠出野獸一樣的哀鳴。
他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想抓住我。
我站起身,抱著我的盒子,轉身就走。
身后的哭嚎,被我關在了門里。
真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