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半句話讓越綾臉蛋煞白,抖著手推開他,踉踉蹌蹌往樓上跑,背影凄慘又可憐。
裴商突然煩躁地扯了扯領口。
溫少虞和江陸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臉色比平時還要更冷、更不近人情的裴商。
屋里的溫度好像都下降了不少。
溫少虞開了句玩笑:“裴哥好像心情不好啊,該不會是我和阿陸不請自來,惹你生氣了吧?”
裴商淡淡道:“少說廢話,有什么事?”
溫少虞自然沒事,他完全是被江陸生拉硬拽過來的。
他回頭看看江陸,這人完全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只是繃著臉環顧四周,似乎在找什么東西。
鼻尖偶爾聳動,跟他媽警犬似的。
溫少虞也忍不住學他聞了兩下,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香氣,像某種使人心旌搖曳的香薰。
他張望了兩下,果然看到一個精致的香薰蠟燭。
江陸也注意到了它,不算很香,但佛手柑和香根草的味道很重。
對他這種對氣味敏感的人來說尤其霸道,就像刻意要掩飾其他氣味一樣。
裴商明顯不太耐煩,冷冷道:“沒事就滾。”
溫少虞:“咳咳?!?/p>
“其實我是來替珍珍姐送邀請函的。”他拿出一個緞布燙金的邀請函放到裴商面前。
裴商眼神偏都沒偏一下,就算是沈珍珍親手寫的、又隨身帶了很久的邀請函,也得不到他一個眸光。
溫少虞不動聲色觀察著裴商的表情,直到對方看過來,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
溫少虞摸摸鼻子,不敢再揣測裴商的心思,同時伸手拍了拍江陸。
“行了,咱們走吧,不打擾裴哥了。”
江陸放下杯子,剛剛那會兒功夫,他一句話沒說,卻喝了兩杯水。
所以他理所當然地說道:“裴哥,可以借用一下衛生間嗎?”
溫少虞難以相信,他大晚上拉著自己一起來打擾裴商,就是為了在人家家里借個衛生間。
他懷疑他是瘋了,雖然以前精神就不太正常。
裴商看他一眼,微微瞇了瞇眼睛。
那模樣其實是他不太高興的表現,換作平時,江陸可能就識趣地打消念頭、起身走人了。
但此刻他卻很堅持,手指握緊,捏成拳頭,鐵了心非要等他的首肯不可。
兩人都不說話,溫少虞察覺到那是一種意味不明的僵持,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打破僵局。
誰知裴商突然笑了一下,眸底有些譏諷,對江陸道:“隨你。”
江陸不著痕跡松了一口氣,微微低頭,輕聲道:“謝謝裴哥?!?/p>
他身上隨意穿著一件黑色的連帽衫,襯得他膚色蒼白,嘴唇偏偏又很紅,看起來有種強烈的怪異感。
溫少虞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挑了挑眉。
不對勁。
江陸這家伙他了解,從小受盡折磨,個性陰郁又自厭,除了調香,這世界上大約沒什么能真正勾起他的興趣。
就連沈珍珍,也不過是因為在他還是個人人欺辱的私生子的時候,施舍了他一點點善意,才在他那里得到了一點特權。
所以他真是十分好奇,裴商家里究竟藏了什么寶貝,能讓江陸這樣費盡心思去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