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站不住,即將跌倒在地時,被裴商一把扯進懷里,拿手背貼了貼她額頭。
微涼的指尖刺激了越綾,她不受控制地捧住他的手,把自己滾燙的臉往他手上蹭。
“唔熱”
夾雜著痛苦和嗚咽的呼吸噴灑在如玉一般的指節上,裴商動作微僵,垂著眸子,睫毛投下一圈分明的陰影。
他聽見自己質問的聲音。
“為什么不吃藥?”
早在公司的時候,他就把藥給了她,讓她服下去,這是每天必備的流程。
一旦疏忽忘記,越綾就會被打回原形。
就像此刻,她癱軟在他身上,兩條長腿在頃刻間變回華麗的魚尾。
清靈好看的尾鰭無力地勾了勾裴商的小腿,引得他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
越綾忍著難受松開裴商的手,轉而抱住他脖子,把滾燙的側臉往他脖頸上貼。
一邊貼,一邊軟了嗓音,可憐巴巴地說:“我忘了”
裴商面無表情,似乎絲毫不同情。
實驗室里那些蠢貨在搞砸實驗時,也總會用這個借口來搪塞他。
他從不為蠢貨的失誤買單,連憐憫都吝嗇。
然而此時此刻,身上的人無助地抱著他,柔軟的頭發覆蓋了他半邊肩膀,簌簌滑落。
睫毛、鼻尖、甚至是嘴唇,時不時從他喉結處蹭過,那條可憐兮兮的小魚尾巴更是顫抖著,極力去勾他的腰。
他甚至能聽到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就落在自己耳邊。
“裴商,我好難受,我會不會死?”
明明是那樣脆弱無辜的聲音,某個字眼卻如同鋼針一般,刺進在他素來冷靜理智的大腦中,留下一道意味不明的劇痛。
從未有過的憐惜瞬間升騰而起,攫取了裴商的心神,讓他縝密如精密計算機般的大腦,有了罕見的放松和疏漏。
他反手摟住越綾的腰,在她布滿冷汗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安撫道:
“你不會死。”
說著,他打開保險柜,從里面取出一顆藥,用牙齒銜住,掀起眼皮看向越綾。
越綾的臉已經被折磨得水紅一片,淺色的眸子像水洗過一樣,透出幾分色氣的迷離。
她勾著裴商的脖子,眼神純澈而毫不設防,幾乎是有點急切地吻上了他的唇。
伸出濕紅柔軟的舌尖,沿著唇縫舔進去,毫無章法地撬開牙關節,劃過齒列,去搶那片藥。
裴商后背靠在扶手椅上,手指深陷入那盈盈一握的細腰中,在心里冷靜地提醒自己——
她只是一條未成年的小魚,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
可正因如此,她便更可以肆無忌憚地撩撥他,勾得他欲火焚身,卻仍舊一臉單純。
血液幾乎沸騰起來,下腹更是繃緊到了幾乎可怕的地步。
裴商驀然閉眼,捏住越綾的后頸,迫使她離開自己的唇,轉而把她按在自己胸口。
兩個人的呼吸都很亂,曖昧而粘稠的空氣幾乎流轉不動。
越綾靠在裴商心口,聽著他強烈的心跳,手指發軟,心悸強烈。
那是沒有按時服藥的后遺癥,但她一點都不后悔。
她在公司的時候故意沒有吃藥,就是為了在此刻從裴商嘴里得到她迫切需要知道的答案。
失去他的藥,她會變回魚尾,會痛苦不堪,但不會死。
只要不會死,那就不是大事。
只要能擺脫原文的結局,回到海里,哪怕是粉身碎骨,她都可以咬牙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