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綾客氣地回:“不客氣。”
溫少虞似有些苦惱地擰了擰眉毛:“但很抱歉,知恩圖報一向不是我的作風,我還是更擅長恩將仇報。”
說著,他手腕猛地用力,酒瓶原地轉了好幾圈,最后對準越綾。
越綾:“”
溫少虞輕輕“啊”了一聲,感嘆:“真是風水輪流轉啊,越助理。”
越綾面無表情,忍了半天實在沒忍住,回懟道:“你明明是故意的。”
這幽怨的語氣把溫少虞逗笑了,他托著下巴,一雙明亮的杏眼直勾勾地盯著越綾。
“選大冒險吧,越助理,因為我對你也沒什么想知道的,問來問去,始終太無趣了些。”
這人真是睚眥必報,連他曾經說過的話都要一字不漏地還回來。
一旁的沈珍珍見狀,頗為怪異地皺起了眉。
這不是溫少虞的性格。
作為一個設計師,他對自己的作品乃至人際關系都有著近乎苛刻的要求。
換句話說,就是他喜歡完美的東西,完美的人,這種完美包括家世、外貌、品性、名聲缺一不可。
像越綾這種沒長相沒家世的女人,應該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才對。
可現在,他卻像個幼稚的男初中生一樣,樂此不疲地去逗越綾,甚至為了她,浪費了一次真心話大冒險的機會。
明明在以前,他都絕對要把機會用在自己身上,試探他在她心里的位置的。
沈珍珍放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捏緊了,看向越綾的眼神已經帶上了深深的警惕。
溫少虞態度很強硬,非要她選大冒險不可。
越綾沒辦法,只好問:“你要我做什么?”
她的妥協令溫少虞心情很好,他歪頭思索了一下,笑著說:“我要你,哭給我看。”
“要掉眼淚的那種。”
越綾臉色一白,手指下意識絞緊。
這一刻的溫少虞和原文中屠戮她族人的魔鬼重合,漫天火光中,男人長身玉立,西裝一塵不染。
他身后是凄厲的慘叫,刺眼的血腥,而他臉上卻掛著純澈天真的微笑。
“綾綾,再哭一下吧,珍珍姐的項鏈還差幾顆珍珠。”
“你知道的,最完美的珍珠只有你有,交給我,不然,我殺光他們”
越綾猛地閉上眼睛,纖細的身子不斷打顫。
不,那不是真的。
她在心里反復安慰自己。
那些慘烈的事情還沒有發生,溫少虞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他只是隨口說一說而已。
畢竟他這個人,一向惡劣,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但話是這么說,只要一想到原文那些事情,她還是忍不住心驚膽戰。
即便不想在他面前哭,但恐懼至極的時候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眼里溢出生理性的水汽,浸濕了濃密的睫毛,顯出一種水淋淋的烏黑。
溫少虞突然收起了全身的散漫,一眼不眨地盯著越綾,直到裴商傾身過來,將她纖細的身體盡數擋住。
“我說了很多次,你可以不用忍。”
裴商的指腹輕輕蹭了蹭越綾的眼尾,語氣似乎有一點無奈。
越綾把臉埋在他袖口,聲音悶在布料里,聽起來有點甕聲甕氣。
“我要玩死他。”
裴商啞然失笑,手臂托著越綾的臉往上抬了抬。
“好,我幫你玩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