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商,你母親可能快要不行了,狀況很不好,你必須盡快來一趟國。”
裴商看著平靜無波的海面,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直升機的轟鳴聲震得人鼓膜發疼。
但裴商始終沒有動,在黑夜里像一座凝望海面的石雕。
電話不斷打進來,又自動掛斷,重復了不知多久。
直到最后一次,留言里蒼老的男聲已經變得很無奈,幾乎是在乞求。
“你怎么對我都無所謂,但你忘記了嗎,你母親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誰都可以不管她,只有你不可以!”
裴商終于閉了閉眼睛。
克制某種情緒一樣,他額角青筋鼓起,臉色冷白如冰。
終于,他再次睜開眼睛,往直升機走去。
在出發之前,他親自下達了最后一道命令——終止實驗室的自毀程序。
兩個小時后。
江陸的私人別墅內。
江陸黑衣黑褲,臉色蒼白,周身血氣洶涌,泛出濃重的腥氣。
越綾硬生生被那血腥味兒熏醒了。
一睜眼就看到江陸手里拿著片藥,要往她嘴巴里喂。
她一眼就認出那藥是裴商的,因而格外抗拒,驚慌地想要撐著床坐起來。
“裴商裴商是不是找到我了?”
江陸立刻安撫:“不是的,你別怕。”
“這是我從裴哥的實驗室里偷來的,你吃下去好嗎?吃下去就不難受了。”
他語氣很低,隱約有些沙啞,但其中引誘和蠱惑的意味很明顯。
越綾緊緊咬著牙,偏開頭,側頸纖細脆弱,像一枝嫩嫩的、又十分不易折斷的花枝。
“你也想用藥控制我嗎?不要白費力氣了。”
江陸屈膝半跪在她床邊,聞言似乎想解釋什么,但一開口就溢出兩聲帶著鐵銹味兒的咳嗽。
裴商的實驗室就像銅墻鐵壁,饒是他闖進去,也幾乎去了半條命。
最后還險些觸發了實驗室的自毀程序,把命折在那兒。
可不知道什么,自毀程序運營到一半,又生生截停了。
所以他才能把藥帶回來。
但即便如此,他受的傷也還是太重了,再加上之前就斷了兩根肋骨,他現在根本沒辦法靠自己站起來。
動一下,喉嚨里就有血溢出來。
但江陸怕越綾被自己嚇到,硬生生忍住,盡量平穩地說:
“你真的不愿意吃藥嗎?”
越綾沒說話,態度依然很堅決。
“那好吧。”
江陸十分好說話,只是從口袋里摸出另一片藥,作勢要咬進嘴巴里。
“你不吃它,那我就吃它。”
越綾:“這是什么?”
江陸:“春藥。”
越綾:“!!!”
她咬牙撐著身體,在江陸把那片春藥吃下去之前,搶過解藥吞下去。
不知是生氣還是害怕,她眼底一片緋色,貝齒幾乎把兩瓣唇咬出了血。
“你你果然是個瘋子”
江陸微笑,像個青春雋秀的男大學生。
“這就瘋了嗎,抱歉,我還能更瘋一點。”
說著,他在越綾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仰頭把那片春藥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