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險些笑出聲。
這喬貴妃仗著家世,一向自視甚高,自從入宮后得寵起,便沒把她放在眼里過。
請安只比溫玉妃來得早一些;行禮不等她叫起,便自己起來;明明她沒賜座,喬貴妃也能厚著臉皮自己朝那兒坐。
若她得寵也罷了,后來皇帝獨寵溫玉妃,她失寵了,仍這副德行。
皇后不好拿這等小事做文章,畢竟她是貴妃,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只能自個兒生悶氣。
皇后瞥向烏萱:你干的?
烏萱努努嘴。
皇后意外地扭頭,眼里滿是不可思議:寒蘇,你干的?
董寒蘇輕輕頷首。
喬貴妃失寵后,她的囂張跋扈不是擺在明面上,欺負那些低位妃子,而是恃弱凌強,專門欺負比她地位高的皇后,常常不把皇后放在眼中。
坤靈宮的宮人一身榮辱皆系于皇后,皇后受辱,便是他們受辱,因此常有宮人私下抱怨喬貴妃的無禮,董寒蘇聽了不少小道消息。
今兒喬貴妃和喬相思上門來尋她的麻煩,董寒蘇靈機一動,便將一杯茶潑在喬貴妃常坐的位置上。
喬貴妃不愿坐在除左一這張椅子外的其他椅子上,冷冰冰的臉色越發難看,轉身冷冷道:
“昨兒夜里,臣妾宮里的貍奴丟失,尋了一夜,不見蹤跡,便來向皇后娘娘求恩典,允許臣妾去其他宮里搜尋。
“畢竟這貍奴,昨兒得了皇上賞賜的小魚干,臣妾不敢不找出它。
“誰知,臣妾尚未開口,便在皇后娘娘的坤靈宮撞見了貍奴,并被那宮女關在籠子中虐待。”
若非喬相思一大早醒來,得知貍奴丟失,哭鬧不止,她才不想這么早來見皇后。
喬相思在侯府和碧云宮驕縱慣了,卻有些畏懼皇后,但有姑姑為她撐腰,待喬貴妃話落,便伸手指著董寒蘇告狀:
“是她!皇后娘娘,是這個壞人,虐待我們的貍奴!”
皇后冷淡的目光朝她看過來。
不怒自威。
喬相思心頭發怵,本能地收回手指,緊緊貼著喬貴妃,再不敢大呼小叫。
喬貴妃的指甲又不自覺地摳掌心。
正如皇后不會小題大做,訓斥她無視規矩禮儀,她也不敢在明面上頂撞皇后。
皇后這才輕聲問:“寒蘇,你說說,怎么回事?可有虐待六皇子的貍奴?”
董寒蘇已解釋過來龍去脈,此刻皇后第二次問,是說給喬貴妃聽的。
寒蘇忙蹲身福了一禮,脆聲解釋:“回稟皇后娘娘,奴婢并未虐待六皇子的貍奴”
喬相思指著門外的籠子,不忿插嘴:“你還敢狡辯,所有人都看到了,你把我們的小烏云關在籠子里”
皇后不輕不重地將茶盞放在桌案上,輕垂眼簾,直視喬貴妃:
“貴妃,這就是永安侯府的教養?”
喬貴妃白皙的臉頰微微漲紅,又羞又怒。
皇后斥責喬相思沒有教養,不就是指責她沒有教養嗎?
她握緊喬相思的小手,強忍怒氣,輕聲道:
“皇后娘娘恕罪,是這叫寒蘇的宮女做得太過分,烏云又是相思的心頭肉,她方才激動了些。”
喬相思委屈極了,眼圈泛紅,明明是那賤婢的錯,皇后為何斥責她和侯府?
皇后輕哼一聲:“寒蘇,你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