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揚聲喚人去捉人。
外頭傳來一陣匆匆遠去的腳步聲。
片刻后,捉人的太監跑回來,氣喘吁吁道:
“福哥哥,他們跑得快,沒追上!請四皇子殿下責罰。”
說是求責罰,卻沒有誠惶誠恐的表現,也沒有跪下。
顯然沒把紀徵當回事。
紀徵擺擺手,讓他們退下,然后抓緊朱有福的手腕,眼里含著熱淚,急迫地問道:
“朱公公!他們說的是真的嗎?是喬貴妃害了我母妃?對不對?”
朱有福咬牙跺腳。
不知哪個作死的,派了兩個太監來紀徵面前嚼舌根。
這里可是乾蒼殿既知曉是乾蒼殿,恐怕指使他們的人,背景不凡。
思及此,朱有福一哆嗦,眼珠一轉,慌亂道:
“殿下別聽他們胡說,沒有的事。太醫說了,讓殿下好生將養,少思少慮。”
紀徵滿臉焦急:“我已經聽到,如何還能少思少慮?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滿宮里都知道了,為何獨獨瞞著我?”
為何瞞著他,是要讓他母妃冤死,讓他也冤死嗎?
就因為喬家勢大,喬氏與父皇有舊情,所以父皇包庇他們?
朱有福為難道:“四殿下,皇上有令,不許告訴殿下,不能打擾殿下養病。殿下不要為難奴才。”
“好,那我就親自去找父皇,我要去問父皇,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誰害了我母妃!”
紀徵撇下朱有福,便跑向御書房。
朱有福小跑追在后面喊:“殿下,殿下!莫要沖動,皇上自有定奪,殿下莫要惹惱了皇上!”
紀徵在殺了杜葵之后,便存了死志。
如今住進乾蒼殿,他也知道,他住不久,父皇不可能把他一輩子放在乾蒼殿養著。
皇后不會答應,整個后宮有兒子的妃子們都不會答應。
父皇自個兒恐怕也是不愿意的,他對他,只是一時的憐惜。
若足夠愛他這個兒子,怎會把他丟在冷宮里,不聞不問大半年?
但凡父皇多問一句,他也不會天天挨打受辱。
他背負著母妃與人通奸的污名,又身負這樣一副病歪歪的身子骨,回到皇子所,無非吃得好些,住得好些,境遇與冷宮其實并沒有什么不同。
還是會有人看不起他,還是會有人變著法子地羞辱他。
與其繼續過這樣豬狗不如的日子,不如賭一把!
大不了,這條命還給父皇!
紀徵一路跑到御書房,氣喘如牛,肺部疼得鉆心。
一名太監將他攔在門外,急道:“殿下,可不能再往里面闖了,皇上正在與內閣的大人們商量政事。”
紀徵也聽過太監宮女們嘀咕,皇帝不愿意見他,因此白日里躲在御書房,晚上去梅婕妤的沉香宮。
他只當太監說的是推辭之言,噗通跪在地上,大聲喊道:
“父皇!兒臣紀徵,求見父皇!”
御書房內,皇帝與大臣們聽到這聲呼喊,皆是一愣。
皇帝面上無光,暗暗著惱,強裝淡定地吩咐:
“許順安,出去瞧瞧,老四作什么幺蛾子,帶他回去,不好好養身子,跑來朕這里做什么。”
老四一來,大臣們又要記起他被戴綠帽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