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舔嘴巴，還有點懷念那段隔幾日便能加一回餐的好日子。
他跑動時，臉頰上的小肥肉，一顛一顛的。
他已經會做小魚干了，下回，使勁求一求郭公公，再教他做別的。
這郭公公，得罪了皇后和太子而不自知，哪日就被太子殿下弄死了。
得把他的手藝都學過來，不然郭公公死了，把手藝帶走了，多可惜。
不多久，平安回來，帶回了二十來顆米粒大小的黑珍珠，顆顆飽滿有光澤，難得的是，都打好了孔，而且一樣大小。
“五殿下說，沒有那般小的碎的黑寶石，問姐姐，這小珍珠能不能用？”
“這個更好！”
董寒蘇喜不自禁，小心地把盒子鎖好放起來，生怕手抖蹦出來一顆兩顆，這么大點，朝哪兒找去？
她拿出那條已成型的腰帶，平安按住她的手：
“姐姐，天兒晚了，再做傷眼睛，太子殿下的生辰還有好幾日呢，姐姐慢慢做也使得。明兒再做吧。”
董寒蘇一愣，旋即莞爾一笑，乖乖把繡品收起來。
前世，紀徵與她說過一樣的話，但她總想著多做些，能給他多買些筆墨紙硯，多問太監們討些吃食，給他補身子，早早壞了眼睛。
一到晚上，不點燈，就跟瞎子沒什么區別。
發展到后來，連白日視線也模糊，人離得遠一些，四五米遠，就看不清對方的臉了。
這一世，什么都沒有她自己重要，什么都沒有健康重要。
平安去把兩人的食盒提過來，笑嘻嘻道：
“姐姐，吃晚飯了，咱們今兒晚上，也有桂花糯米蒸藕吃呢！”
董寒蘇忙著擺碗筷，笑問：“辛嬤嬤給的？”
“辛嬤嬤說我們惦記五皇子，一高興，就送了我們一碟子。姐姐，快嘗嘗！”
平安把第一塊蒸藕夾進董寒蘇的碗里。
董寒蘇嘗了嘗，瞇起眼睛。
蒸藕是冰鎮過的，涼絲絲的，清甜軟糯，滿口是新鮮桂花的香氣。
“好吃！”
平安這才夾一塊，塞進自己口中，細細品嘗，眼眸陡然發光。
“寒蘇姐姐，以后我做個廚子如何？我做廚子，天天要嘗自己的菜，豈不是天天能吃好吃的？還能天天給姐姐加餐。”
董寒蘇笑道：“可以的，你多往郭公公和辛嬤嬤那跑跑，打打下手，看能不能偷師。”
“唉，那郭公公忒的吝嗇，我跟他學了半年，他就教了個小魚干。”平安唉聲嘆氣，“姐姐可有什么招兒？”
“你得有他想要的，與他交換。”董寒蘇沉吟道，“你打聽打聽，他近日可有什么麻煩，或者想要什么食材卻弄不到的。”
“哎哎哎，這不用打聽，我知道一宗。”平安眼底迸發喜悅的光，“他生了白發，在尋上了年份的何首烏呢！”
董寒蘇那兒倒是有一塊十年份的何首烏。
是之前皇后看她面黃肌瘦，頭發干枯發黃，特意送給她的——大抵也是怕她將來走出去，丟五皇子的臉面吧。
而她吃好喝好，發現頭發也在慢慢變黑，便留下來，沒舍得用。
這事兒，只有她和桐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