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戌時末,已有不少人喝醉,竟當場跳起舞來。
烏萱才呵斥一句“放肆”,皇后便擺手攔住她:
“隨他們鬧去,今兒本宮給大家放一晚上的假。”
她端著皇后的架子,不能鬧,不敢鬧,看宮里的人群魔亂舞地鬧騰,心頭莫名痛快。
太子若有所思,很快那點不知名的念頭被頭疼沖散。
他手撐著額頭,搖搖晃晃起身:“母后,兒臣去醒醒酒。”
紀衢去扭秧歌了,而身為太子的他,卻得時刻保持儲君的儀態。
皇后手一揮:“去吧,烏萱,烏萱!扶太子去休息。”
烏萱忙應了聲,與烏寶一起扶著太子,左右張望,見大家都在玩鬧,唯有董寒蘇正坐在平安的身邊,與烤肉的平安閑聊、擼貓,便支使董寒蘇:
“寒蘇,去端一碗醒酒湯來偏殿。”
“來了!”董寒蘇把懷里不甘不愿的小浪花關進籠子里,凈了手,快步去小廚房端醒酒湯。
她端著湯來到偏殿時,烏寶正給太子擦身上的薄汗。
太子衣衫半露,袒胸露腹,臉頰紅彤彤的,仿若抹了胭脂,半合著眼躺在那兒,聽憑烏寶擺弄。
恍然一副乖巧的模樣。
烏萱正在洗帕子,臉頰泛紅,見董寒蘇來了,便說:
“寒蘇,快把醒酒湯喂給太子殿下。”
“殿下,殿下!咱們坐起來,喝醒酒湯了。喝了湯,便不難受了。”烏寶輕聲哄著。
太子躺得正舒坦,拖延片刻,方才坐起來。
董寒蘇看了他兩眼,明白為何烏萱站得遠遠的,且臉頰泛紅了。
太子長大了。
他常年習武,平日瞧著身子挺單薄的,沒想到沒了衣裳的遮擋,身材十分結實,胸肌、腹肌紋理分明,加上生得一副俊俏的好模樣,當真勾人。
若再長幾歲,怕是不少女子都要被他勾了芳心去。
董寒蘇眼底的一絲波瀾極快地恢復平靜,正要舉起勺子,烏寶突地道:
“你試試燙不燙。”
董寒蘇不解,怎么試?
“碗不燙手。小廚房里早早便將醒酒湯備下了,只燒小火溫著。”
烏萱反應過來,另取了一只勺子,站在一旁笑道:
“燙了殿下可是大罪,烏公公讓你試試,你就嘗一口。”
董寒蘇恍然大悟,原來是讓她試毒。
平日太子用膳,都有小太監先試毒的。
今兒鬧騰得厲害,那小太監也不知去了哪兒,只能她這個送湯的來了。
她沒起什么不甘的念頭,舀了一勺嘗了嘗,咂咂嘴:
“溫度剛好入口。”
烏萱換了勺子,董寒蘇這才繼續給太子喂湯。
太子眼皮半垂,視線一直盯著她。
盡管董寒蘇對太子沒什么旖旎心思,也知太子只是無意識地盯人,依舊如烏萱一般,臉慢慢紅了。
直到耳根子也紅了,太子方才喝完這碗湯。
董寒蘇暗暗松口氣,正要起身,太子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驚得她險些將手中的碗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