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寒蘇學三七,伸出一條腿。
衛(wèi)嬪狠狠絆倒在地,狼狽地趴在地上。
看守她的四名宮女,忙按住她。
“寒蘇,你放肆!”衛(wèi)嬪不甘心地怒吼,掙扎不止,“若本宮活著出雪棠殿,必讓皇上斬了你!”
董寒蘇蹲身行禮:“娘娘,得罪了。五殿下感染天花,身子虛弱,您這一個大耳光打下來,若傷了他、害了他,如何是好?當眾謀殺皇嗣,罪加一等,奴婢是為娘娘著想,請娘娘恕罪。”
衛(wèi)嬪怒不可遏:“賤婢!你竟敢誣陷本宮,本宮定要殺了你,不止你,你們這些囚禁本宮的人,統(tǒng)統(tǒng)都要死!
“紀衢,是你,是你把天花傳給小七的!我要見皇上,向皇上稟明此事!放開我,放開我!”
紀衢眼底閃過一道冷光,他看了眼董寒蘇。
董寒蘇垂眸。
昨晚,她拆了枕頭,發(fā)現(xiàn)里面塞的有一件殘破的衣裳碎片,上面熏了熏香,才讓人聞不出衣裳上沾染的味道,這衣裳應當就是天花病人穿過的。
除此外,還有一小包痘痂,應當是從天花病人身上取下來的痘痂。
紀衢吩咐他們讓七皇子枕著這個枕頭睡。
董寒蘇當時問他:“殿下真下得去手嗎?”
害死親弟弟,她怕紀衢有心理陰影。
紀衢什么話也沒說,而是把七皇子推倒在那個貍奴枕頭上。
董寒蘇當時就沒問了,她已明白紀衢的決心。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紀徊要殺他,紀衢也不會手軟。
此刻,董寒蘇見紀衢這一眼望過來,便知紀衢誤會了自己。
她只是問紀衢下不下得了手,真不是出于什么善心,也沒有阻攔紀衢的意思。
在皇宮里,仁慈之心,會害了自己,還會害了自己身邊的人。
當七皇子把那個枕頭遞給紀衢的那一刻,董寒蘇就有了覺悟,無論枕頭里面夾帶了什么,最后都會反噬到七皇子自己身上。
那壇酒,不是太后釀的。
而是上個月,太子親手埋下去的。
那時,太子和紀衢就有了反殺七皇子的計劃。
“娘娘,是非黑白,雪棠殿里的人看得明明白白,這世間,還是有公道在的,皇上圣明,定會查出是誰將天花帶入宮中,禍害了七皇子,也禍害了五皇子。”
董寒蘇字字清晰,擲地有聲,辯解了這一句,便不再理會衛(wèi)嬪,而是轉頭焦灼地問,“殿下何時發(fā)熱的?為何來到此地?三七為什么沒有阻止您進來?他明知,七殿下感染了天花。”
紀衢苦澀地道:“昨晚我與七弟同塌而眠,七弟感染了天花,我又怎能逃得過?索性都要死了,不如來問問怎么回事,看看到底是誰要殺我!”
他冰寒的目光看向躲在簾帳后面的七皇子,冷冷道,“七弟,你好狠毒的心!如今你感染天花,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衛(wèi)嬪娘娘,這就是你謀害我的代價!還有小八、小九,他們的母妃也不會放過你的!”
衛(wèi)嬪眼神微閃。
八皇子和九皇子的枕頭,壓根沒有問題。
她低下頭,默默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