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直到少年口中噴出大量鮮血，眾人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御臨宸雙拳緊握，牙齦發抖。
該死的，想死就不會跑遠點嗎？
明知他會心痛，卻總在他面前流血。
他是故意想逼瘋他是不是？
云汐滿嘴血腥，慢慢回過頭來。
她目光清澈，淡淡地望著蕭元瑾，如秋日里最純凈的白云。
蕭元瑾的心猛地一抽。
這眼神，像極了楹兒。
干凈純澈，讓人一眼便看清了對方眼中的嘲諷，鄙夷，不屑，以及，無所畏懼。
如水中倒影，清澈得不留一絲隱藏。
幻覺！
一定是幻覺！
蕭元瑾深吸一口氣，正想說話，卻聽少年低聲說道：
“蕭侯爺想要sharen滅口，是不是急了點？”
蕭元瑾黑沉沉地望著云汐，冷聲道：
“是你自己撲過來找死的！”
這倒是事實，云汐沒有反駁。
她染滿鮮血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仿佛彼岸的曼珠沙華。
她的聲音很輕，一字一句，似乎耗盡每一滴生命。
明明是再輕柔不過的聲音，卻猶如鐵錘般，重重捶在蕭元瑾心尖。
“聽說，蕭侯爺從未納妾，而且還買了一座山安葬顧青楹，世人都夸蕭侯爺重情重義，對亡妻一片癡情。”
“你想說什么？”
蕭元瑾冷冷打斷云汐的話。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個陌生人，可每次聽他說話，總讓蕭元瑾覺得，是楹兒回來了。
可這怎么可能？
是他一針一線將楹兒的尸體縫補好，而眼前這個少年，五官和楹兒長得一點也不像。
定是他思念成疾，魔怔了。
云汐血唇輕勾，一字一句地道：
“如今，蕭侯爺劍尖直逼顧青沫心窩，這便是侯爺對亡妻的一片癡心？”
此言一出，眾人一片嘩然。
就連蕭元瑾的臉色也變了。
他手中長劍一松，高大的身形也跟著晃了晃，面色慘白。
“我，我不知道……”
黑衣人是蒙著臉的。
誰能認出她是顧青楹的親妹妹？
御臨宸的一雙鳳眸黑沉沉地盯著倒地不起的云汐。
如果黑衣人果真是顧青沫，那青汐是如何得知的？
而且，承風似乎也認出來了。
否則剛剛不會開口求他救人。
御臨宸淡淡地掃了衛承風一眼。
衛承風急忙解釋：
“顧青沫手中那把劍，叫凝光劍，是顧青楹送給她的及笄之禮。”
御臨宸收回目光，低沉出聲：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連蕭元瑾都沒認出的劍，衛承風卻認出來了。
“噗噗噗——”
喉嚨口血氣上涌，云汐再也忍不住，連吐幾口鮮血。
她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久了，于是便緊緊握住顧青沫的手，在她掌心寫下一個字，低聲道：
“替我保密。”
顧青沫終于反應過來。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情緒，然后扯下臉上的黑巾，露出一張清麗脫俗的臉來。
她冷冷地望著蕭元瑾道：
“你要取我性命隨時都可以，少年無辜，先讓我救人。這劍，等我救了人之后定當奉還。”
劍是從背部插入的，貿貿然拔劍，一不小心會傷了內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