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臨宸冷笑：“你倒是有骨氣。”
他斜睨了她一眼，繼續道：
“你可知，你已得罪荀家，衛家，蕭家，京城最有權勢的幾個大家族，都被你得罪干凈了，若不依附于孤，你只有死路一條。”
“青汐愿意依附殿下。”
云汐目光堅定，吐字清晰：
“但依附不是賣身。青汐就算死，也絕不做禁臠。”
她雖惜命，卻也有做人的底線。
她便是她，完完全全只屬于她自己。
顧家女自小受到的家訓便是：
絕不嫁皇家！
一來是為了能在朝堂上保持中立，遠離黨派之爭。二來也是為了保護子女遠離后宮爭斗。
后宮的女人有多苦，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更何況，御臨宸對她，只有情—欲，并無真心，會不會娶她還兩說。
不管是有名有份嫁給他，還是無名無分跟著他，她這一輩子，都是毀了的。
所以她寧可死，也絕不會跟御臨宸有什么。
御臨宸氣得牙齦發顫。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猛地捏住云汐的下巴，冷聲道：“你寧可死，也不愿與孤親近？”
“是。”
云汐挺直脊背，仰起小臉望著御臨宸，目光澄凈。
御臨宸捏著她下巴的手微微顫抖，道：
“好，孤成全你。”
說話間，他捏著她下巴的手突然一松。
云汐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卻感到呼吸再次一窒，御臨宸的大手猛地掐住了她細白的脖子。
只需輕輕一折，她的脖子便就斷了。
云汐勾唇苦笑，絕望地閉上了眼。
大仇未報，她怎么甘心就此死去？
可如果活著的代價是成為御臨宸的泄—欲—工—具，那她寧可在清清白白的時候死去。
見云汐一心求死，御臨宸氣得手指發顫。
他一雙鳳目死死地盯著她，冷冷地道：
“你可有什么遺言？”
想起父兄的教誨，云汐低聲吟誦：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御臨宸冷笑：
“跟孤在一起，就不清不白了？”
這是什么狗屁道理？
云汐愣了愣。
御臨宸長相俊美，就算不是太子，光憑他的外表，也多得是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
她今日的所言所行頗有嫌棄他的意思，也難怪他會如此生氣了。
云汐向來惜命。
但凡有一線生機，她都不會放棄。
于是她沉吟了片刻道：
“殿下風姿卓絕，青汐自然是景仰的，可青汐渴望自由，怕是不適合和殿下在一起。”
此言一出，御臨宸的臉色平緩了不少。
他松開掐著云汐脖子的大掌，沉聲道：
“放心，與孤在一起，你還是自由的。”
自由？
怎么可能？
從沒聽說哪個做禁臠的，還能有什么自由！
云汐笑了，仰頭問道：
“我可以和顧青沫一起上山采藥嗎？”
“不能。”御臨宸想也不想便道。
云汐繼續問：
“那我可以去找蕭元洛練劍嗎？”
御臨宸咬牙：“你想都不要想！”
這叫自由？
云汐不再多問，仰脖道：
“那殿下還是殺了青汐吧。”
沒有自由的人生，活著還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