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林夢夏回將軍府探望老夫人,恰逢柳姨娘又在老夫人面前哭訴,說林夢夏在東宮苛待于她遠房侄女——也就是劉雨蝶院里那個被安插的宮女。
「老夫人,您可得為妾身讓主啊。」
柳姨娘哭得梨花帶雨。
「那宮女雖說只是遠房親戚,可也是我柳家的人。如今在東宮被太子妃磋磨得不成人形,這不是明擺著打我的臉嗎?」
林夢夏剛踏進院門,便聽見這話,腳步頓了頓,隨即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柳姨娘這話說的,倒像是我在東宮橫行霸道一般。」
林夢夏在祖母身邊坐下,語氣平淡。
「不知我的人如何磋磨了你的親戚?」
柳姨娘見林夢夏來了,哭得更兇:
「太子妃何必明知故問?那宮女不過是不小心打碎了您的一盞茶盞,便被您罰去浣衣局,沒日沒夜地干活,這還不算磋磨嗎?」
「哦?」
林夢夏挑眉。
「原來柳姨娘連東宮的事都管到了。那宮女打碎的可不是普通茶盞,而是先帝賞賜的官窯冰裂紋盞,這般貴重之物,她一個小小宮女如何賠得起?我罰她去浣衣局抵債,已是手下留情了。」
柳姨娘沒想到那茶盞竟如此貴重,一時語塞,只能硬著頭皮道:
「可她畢竟是……」
「畢竟是你的親戚?」
林夢夏打斷她。
「在東宮,規(guī)矩最大。別說只是你的遠房親戚,便是你親自去了,犯了錯也一樣要受罰。柳姨娘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
老夫人也皺起眉頭:
「夢夏說的是。東宮有東宮的規(guī)矩,怎容得你在此說三道四?」
柳姨娘被老夫人訓斥,不敢再說話,只能悻悻地閉了嘴。
林夢夏看著柳姨娘的模樣,心中冷笑。
她想起母親在世時,是如何整治這些不安分的妾室的。
母親沈氏出身名門,嫁入將軍府后,便立下規(guī)矩,所有妾室每月只能在初一、十五這兩日給主母請安,平日里不得隨意出入主母院落。
若有違反,便要受罰。
有一次,一位姓王的妾室仗著有孕,想越過沈氏去老夫人面前邀寵,被沈氏知道后,直接讓人將她禁足在自已院里,直到生產(chǎn)都未能出來。
還有一次,柳姨娘偷偷給父親的湯里加了些「補藥」,想固寵,被沈氏發(fā)現(xiàn)后,不僅讓她跪了一夜祠堂,還將她院里的下人全部換了一遍,斷了她私下聯(lián)絡(luò)的渠道。
母親常說:「對付這些妾室,不能心慈手軟。你退一步,她們便會進十步。只有拿出主母的威嚴,才能鎮(zhèn)住她們。」
林夢夏一直記得母親的話。
如今她在東宮,便如母親當年在將軍府一般,用雷霆手段整治那些不安分的人,才能坐穩(wěn)太子妃的位置。
從將軍府回來,林夢夏便讓人將柳姨娘的遠房侄女從浣衣局調(diào)了出來,打發(fā)回了將軍府,還特意讓人帶話給柳姨娘:
「東宮不是藏污納垢之地,若管不好自已的人,便休怪我不客氣。」
柳姨娘收到消息后,氣得渾身發(fā)抖,卻又無可奈何。
她知道,自已根本斗不過林夢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