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近幾步。
“臣已讓她學了三個月的皇家禮儀,連大皇子幼年時的喜好都背得滾瓜爛熟?!?/p>
姜微塵嗤笑一聲,一腳踩在香爐碎片上。
“舞姬?本王的皇兄何時淪落到要收舞姬的地步?”
“再說,一個教坊司的女子,能成什么事?”
“正因她是舞姬,才不會引人懷疑?!?/p>
張遼不急不緩地說。
“殿下想,若是獻上貴女,難免被人說結(jié)黨營私;可獻上舞姬,只當是弟弟給哥哥添個解悶的玩意兒,誰能挑出錯來?”
他看著姜微塵松動的神色,又道。
“這蘇輕晚不僅容貌出眾,更練過縮骨功,藏個密信、傳個消息易如反掌。”
“臣已試過她的忠心,殿下盡可放心。”
姜微塵沉默片刻,忽然道。
“叫她來給本王瞧瞧?!?/p>
張遼擊了擊掌,殿外立刻傳來環(huán)佩叮當?shù)穆曧憽?/p>
一個身著水綠色舞裙的少女緩步走進來,青絲如瀑,僅用一支珍珠簪綰著,走到殿中時盈盈下拜,裙擺散開如盛放的蓮花。
“奴婢蘇輕晚,參見二皇子殿下?!?/p>
她的聲音像檐下滴落的泉水,清潤又帶著幾分嬌柔。
姜微塵本沒放在心上,可當少女抬起頭時。
他忽然屏住了呼吸。
那雙眼眸竟是罕見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
看人時像含著水光,鼻梁挺翹,唇瓣是天然的胭脂色,組合在一起,竟有種勾魂攝魄的美。
“抬起頭來?!?/p>
姜微塵的聲音不自覺地放軟了些。
蘇輕晚依言抬頭,目光怯生生地掃過他,隨即又低下頭,耳根泛起淡淡的紅暈,像是不勝嬌羞。
這副模樣落在姜微塵眼里,竟比宮中那些故作矜持的貴女順眼百倍。
“你會什么?”
他問道。
“回殿下,奴婢會跳舞?!?/p>
蘇輕晚說著,不等吩咐便旋身起舞。
水綠色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翻飛,時而如弱柳扶風,時而如驚鴻照影,腰間的銀鈴隨著舞步輕響。
與她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竟讓這血腥未散的宮殿多了幾分旖旎。
更難得的是,她的舞姿雖柔,卻在轉(zhuǎn)身、旋躍間藏著幾分剛勁,正是大皇子年少時最欣賞的“劍舞”路數(shù)。
顯然,張遼沒說謊,這舞姬確實下過苦功。
一曲舞罷,蘇輕晚額角沁出細汗,臉頰泛紅如桃花,對著姜微塵盈盈下拜。
“奴婢獻丑了。”
姜微塵盯著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竟忘了回話。
殿內(nèi)靜得能聽見燭火燃燒的噼啪聲,張遼在一旁見狀,適時開口。
“殿下覺得,這位蘇姑娘如何?”
姜微塵這才回過神,猛地別開目光,卻忍不住又瞥了一眼。
少女正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脖頸的線條像玉雕般細膩。
他忽然覺得口干舌燥,端起案上的涼茶一飲而盡,冰涼的茶水滑過喉嚨。
卻壓不住心頭莫名升起的燥熱。
“嗯?!?/p>
他含糊地應了一聲,視線仍黏在蘇輕晚身上。
“確實有幾分姿色?!?/p>
張遼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那壽宴上,便由她”
“等等?!?/p>
姜微塵忽然抬手打斷,目光落在蘇輕晚腰間的銀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