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還在忙嗎?”
“要不要奴婢替您研墨?”
她的指尖幾乎要碰到他的手背,帶著脂粉香的氣息撲面而來。
梁安猛地往后一撤,眉頭緊鎖。
“不必了,你下去吧。”
蘇輕晚眼底閃過一絲不甘,卻笑得愈發(fā)嫵媚。
“殿下是不是還在生奴婢的氣?”
“白日里是奴婢不懂事,不該惹太子妃不快”
她說著,竟往他身上靠去。
“若殿下心里有氣,就罰奴婢吧,奴婢絕無半句怨言。”
這分明是赤l(xiāng)l的勾引。
梁安的臉色沉了下來,正要呵斥,蘇輕晚卻腳下一絆,手里的茶盞“哐當(dāng)”一聲摔在地上。
滾燙的茶水濺了卷宗一身,更要命的是,墨汁被打翻,順著信紙暈開。
將上面的字跡染成了一團(tuán)黑。
那是他剛寫好的密信,關(guān)乎御林軍的布防!
“你干什么!”
梁安猛地站起身,怒視著她,眼底的寒意幾乎要將人凍傷。
“我說過,你不過是皇后硬塞給我的擺設(shè),別真把自己當(dāng)回事!”
“這府里容不得你放肆!”
蘇輕晚被他吼得渾身一顫,臉色慘白,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滾出去!”
梁安指著門,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蘇輕晚不敢再多說,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可跑出書房沒幾步,她就停下了腳步,背對著書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
梁安越是克制,她就越要得到他——只有爬上他的床,成為他身邊真正的女人
才能完成二皇子交代的任務(wù),才能在這深宅大院里活下去。
放棄?
她從來不懂這兩個(gè)字怎么寫。
書房里,梁安看著被墨汁毀掉的密信,氣得胸口發(fā)悶。
他將卷宗狠狠摔在桌上,燭火被震得搖曳不定,映得他的臉忽明忽暗。
蘇輕晚的心思,他不是看不出來
可他沒想到她竟如此大膽,連書房都敢闖。
看來留她在府里,終究是個(gè)禍患。
他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夜風(fēng)帶著桂花香涌進(jìn)來,稍稍驅(qū)散了些心頭的煩躁。
天邊的月亮被云遮住,只漏下幾縷清輝,照著空蕩蕩的庭院。
他忽然想起剛穿到這個(gè)朝代時(shí)的惶恐,想起遇見余念微時(shí)的心動,想起和暮雨并肩作戰(zhàn)的默契
這一路走來,竟像做了一場漫長的夢。
就在這時(shí),一陣輕微的“撲棱”聲傳來。
梁安抬頭,看見一只信鴿停在窗欞上,腳邊系著個(gè)小小的竹筒。
他解下竹筒,展開里面的信紙,上面只有一行字,是姜逸仙的筆跡。
“速來西郊破廟,有要事相商。”
梁安的瞳孔驟然收縮。
姜逸仙自從假死脫身,便一直隱于暗處,從未主動聯(lián)系過他。
這次突然約在西郊破廟,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捏著信紙,指尖微微顫抖。
夜色更深了,遠(yuǎn)處傳來幾聲犬吠,襯得這寂靜的夜愈發(fā)詭異。
他將信紙湊到燭火邊,看著它化為灰燼,眼神漸漸變得凝重。
不管是什么事,這趟西郊,他必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