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許諾待大軍凱旋,他要親自為秦源請封,晉其為“郡公”,食邑三千戶,恩寵無以復加。
秦源只是躬身謝恩神色平靜。
酒過三巡,李世民的話鋒開始變得隨意起來。
“秦卿啊,你那格物院當真是臥虎藏龍。
朕聽說里面的學員都是些尋常工匠的子弟?”
“回陛下,正是。
格物之學不問出身只看天賦。”
秦源恭敬的回答。
“嗯,不拘一格降人才,好!”
李世民點了點頭,又像是無意的問道。
“那個‘震天雷’的配方可曾記錄成冊?
此等神物若是不慎失傳,豈非我大唐的巨大損失?”
秦源心中微微一凜。
他知道,真正的考驗來了。
“回陛下,配方早已記錄成冊,鎖在格物院的密室之中,唯臣一人可知曉。”
“哦?”
李世民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精光。
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卻似有千鈞之重,落在了秦源的身上。
“秦卿你有沒有想過,此等足以毀城平山的神力,若為不軌之徒所用,又當如之奈何啊?”
整個帥帳的空氣,在這一瞬間仿佛都凝固了。
這是一個,誅心的問題。
帝王的猜忌,如同懸在每一個權臣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秦源,也終于走到了這把劍的下面。
他能感受到,李世民那溫和笑容背后,所隱藏的深深忌憚。
能讓這位千古一帝感到畏懼。
這本身就是一種,獨屬于他秦源的無上“成就”。
秦源緩緩放下酒杯站起身,對著李世民深深一拜。
“陛下,臣有罪。”
李世民的瞳孔猛然收縮。
第二日,最高軍事會議在帥帳之內召開。
議題只有一個,是否要一鼓作氣直搗平壤。
大部分將領,都主張趁勝追擊,畢其功于一役。
然而,兵部尚書陳國公侯君集,卻站了出來。
“陛下,臣以為不可!”
侯君集功勛卓著,但素來心胸狹隘,在軍中是出了名的嫉妒賢能。
他看著那個被皇帝賜座在側的年輕人,眼中閃動著毫不掩飾的嫉妒之火。
“如今我軍雖連戰連捷,但孤軍深入,糧草補給已是強弩之末。
平壤城雖弱,但若其困獸猶斗,我軍亦難免傷亡。”
“更何況”
他的話鋒一轉矛頭直指秦源。
“定遠侯之‘奇技y巧’雖能克敵但究其根本并非王道正途。
我大唐乃天朝上國,當以煌煌之師行王道之伐,豈能依仗此等鬼神莫測之術?”
“臣以為定遠侯之功已然過盛。
其所掌之軍器監所控之格物院皆為國之重器,豈能久掌于一人之手?
臣建議陛下當將其技術盡數收歸國有,限制其個人之權,方為安國之道!”
此言一出滿帳皆驚。
這是赤ll的攻擊。
這是功高震主的煩惱,第一次擺在了秦源面前。
“放你娘的屁!”
不等李世民開口,程咬金已經跳了起來,指著侯君集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個老匹夫,自己沒本事就看不得別人好!俺賢侄為了大軍,累死累活,沒日沒夜,才搗鼓出那些神物。
你倒好,一張嘴就想把功勞全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