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落塵被玄冰王的目光盯的有點不好意思。
他雖然借冰鱗龍的力量殺了那只異魔，但結局卻并非完美。
當然，主要還是他不敢確定，玄冰王是否能通過冰麟龍知道當時伴生異界里發生的事。
如若玄冰王問起他當時“御獸術”的事，他還真的不好解釋。
玄冰王卻是并未追問，而是緩緩收回了目光，眼神中逐漸帶上了一股冷意：
“或許正是因為這‘被賦予’的‘首殺’之名，創世教才這般大費周章，不惜在我們第三區外引動獸潮，摧毀瞭望塔，其核心目的就是怕我收到第九區的求援訊息后去馳援！”
畢竟以玄冰王的速度，她從第三安全區抵達第九安全區，只需要半個小時！
“對了，”玄冰王目光再次轉向古落塵，殺意稍斂，“至于你的事，應該是創世教順手而為。目前秦家整體和創世教有沒有關聯還不清楚，但秦岳肯定是有的！”
古落塵點了點頭。
秦岳既然發布了那個隱藏了七階蜘蛛母體的任務，那就說明他肯定和創世教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
畢竟邪眼蛛皇在創世教的配合下侵占了第五區的事已經不再是什么秘密。
“至于孫正之事，你不必再掛懷。”
玄冰王的語氣恢復了公事公辦的淡漠，“資源調配部長之位是我所授，其人性貪，我豈能不知？他雖非兇手，但多年中飽私囊，早已死有余辜。公會蛀蟲，清除便清除了。”
說完，她便揮了揮冰袖，帶著一絲上位者的冷酷決斷，“好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古落塵和蘇沐雪聞言，便告辭起身離去。
走出冰河公會，街道上行人神色匆匆，異獸潮爆發的影響尚未完全散去。
沉默片刻，蘇沐雪忍不住低聲問道：
“落塵，玄冰尊者既然明知孫正品行不端，為何還要將他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這不是…養虎為患嗎？”
古落塵停下腳步，側頭看著身邊溫婉如玉、眸中帶著純粹疑惑的少女，心中不由泛起一絲復雜的感慨，夾雜著淡淡的羨慕。
曾幾何時，他也如她這般，眼中只有純粹的光與暗，是非分明。
但他仙帝老爹的教誨，讓他過早看清了權力帷幕后的混沌與權衡。
古落塵輕輕嘆了口氣，那嘆息中似乎帶著一絲歷經滄桑的疲憊：
“沐雪，這世間的規則，有時并非非黑即白。能力越大，其滋生的欲望往往也越強。欲望膨脹，便會尋求更大的滿足。”
他說到這，他不禁想起了要把他繩之以法的趙乾，“若孫正如趙乾那般古板方正，一絲不茍，公會龐大的資源流轉效率，或許反而會因規則而僵化凝滯，無法在最緊急的關頭，發揮出最大的效用。”
蘇沐雪眼中困惑卻是更甚：“我還是不太明白…難道為了效率，就可以容忍腐敗？”
古落塵看著她純凈的眼眸，最終只是搖了搖頭，聲音帶著些許無奈：
“你只需記住，玄冰王對孫正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根源皆是為了冰河公會能在第三區這片殘酷的土地上，更好地生存下去，去庇護更多的人。”
古落塵回過頭，望向遠處冰河公會那高聳的冰晶塔樓，目光深邃。
有些真相，懂了，反倒不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