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嗓子啞掉的事情，很快傳到了蘇向陽的耳朵里。
那天晚上如果沒有蘇向陽，小星說不定就死了。
對此，我是感謝的。
正好他來看望我，我就對他表示感謝。
可看我在紙上寫字的時候，蘇向陽卻說自己心里不是個滋味。
“我要是當時攔著你，不讓你進去，就不會有這種事情了。”
蘇向陽說著，還使勁錘了一下桌子。
我朝著他搖頭，抿唇微笑。
而后，又用筆在紙上寫。
——這跟你沒關系，如果非要說，我還得感謝你，如果當時你攔著我，小星或許……
后面的字，我用省略號代替了。
大家心知肚明，這種可怕的事情，誰都不想提起。
自然，蘇向陽也知道我的心思，咳嗽一聲，又道，“我托人去問過了，國外有個醫生治療這個很有效，但是他比較孤傲，只能去他那兒治，我都幫你預約好了。”
這回我沒說話，直接搖了搖頭，表達了我的想法。
我不想去，也不能去。
如今這個時候，連背后誰想害我和小星都不知道，我這樣貿然一走，就是直接把小星推到那個兇手的眼皮子底下。
留在南城，是對小星最好的保護。
“其實……你也可以把小星帶去國外啊，這樣就不用擔心了。”蘇向陽看出我的擔心，提議道。
我還是不肯。
“你不會要說，還放不下霍停歸吧？”蘇向陽笑著問我。
可看著我的沉默，他的笑就維持不下去了。
他朝著我伸了個懶腰，“哎，你看，早知道我就留下來陪你一起死好了，說不定現在你放不下的，就是我。”
這些問題我都沒有辦法回答。
又或許最好的回答，就是沉默。
房間里陷入了短暫的寂靜當中，我和蘇向陽彼此都有著自己的思考。
就在我想要再聊點什么避開尷尬的時候，蘇向陽突然抬起了頭來。
他盯著我看了整整一分鐘，都不帶眨眼睛的。
那模樣，怪唬人的。
我拿手在他眼前晃悠了一下，想看看他是不是走神了。
他卻一下子躲開了，朝著我微笑，“小星這次嚇壞了，剛才我剛進屋的時候，她還抱著我哭，說媽咪因為救她受傷了。”
突然轉移話題，也很正常。
可不正常的是，直到他起身離開，也沒有再說過半點有關于我態度的事情。
就好像剛才那番對話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現實社會中，壓根就沒這回事似的。
不過也好。
雖然我搞不清楚，但至少省去了我們兩個人的尷尬。
等送走了蘇向陽，甘露又走了進來。
她朝著我擠眉弄眼，“你看，一生病，就有人來獻殷勤了吧？”
這個人就是沒正經，接觸這么長時間，我也習慣了。
眼下只是翻個白眼給她，然后打字。
——別胡說，那天晚上他救了小星，我挺感激的，不過僅此而已。
“那是你覺得，蘇向陽可不這么覺得。”甘露道。
可我沒辦法估計那么多人的感受。
我滿心滿眼，都是霍停歸，除此之外，都裝不進去了。
“好啦，不開你玩笑，”甘露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午飯快做好了，一會兒給你端上來，你這段時間就不要吹風了，免得落下毛病。”
很關懷的一句話，卻讓我心里突然咯噔一聲，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