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兒好說歹說也拗不過她,但其實我明白,母親心里一直對我有所虧欠,她覺得小時候沒能照顧好我,害我受了那么多罪;其實她完全沒必要這樣,很多事情,并不是她一個女人能改變的。
最后還是我和彩兒帶著孩子離開的,母親一直送到村頭;之前跟陳曦一起玩兒的那些孩子們,還跟著我的車跑,往車底下扔鞭炮;小陳曦淚流滿面地趴在車窗上,問我什么時候還能再來,他舍不得那些朋友!
“等爸爸媽媽不忙的時候,會經常帶你過來的。”彩兒摸著孩子的腦袋,也是一臉不舍地說:“還是鄉(xiāng)下的年味濃啊!每次過年,城里都萬人空巷,跟個鬼城似的。”
我搖下車窗,點了支煙說:“可能大多數人的根,還是在鄉(xiāng)下吧;過年就是尋根,有了根,人才能活得踏實;就如在大海航行了一年的船,回到港灣補給一樣。人們的精神,也需要補給。”
“那你補給的怎么樣了?”彩兒抿著紅唇,笑盈盈地從后面看著我問。
“還行吧,雖然我的根,曾經腐爛過,但至少現在已經冒出了新芽,有了一種蓬勃的生命力。”我深深吸了口煙說。
來到市里以后,我們直接就去了方怡那兒;進門的時候,陸叔叔正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整個人的狀態(tài),似乎比之前好了很多!而且他頭發(fā)還做了焗油,染成了純黑色,看上去年輕了不少。
家里的保姆也回家過年了,是方怡在廚房忙活著做的飯;大外孫一回來,倒是把他們老兩口稀罕的不得了。
“終于盼來好日子了,默兒,彩兒,我跟你方姨是這么打算的,回頭我們倆先晚婚,然后你們最遲明年吧,也趕緊把婚結了。”陸叔叔抱著陳曦,臉上都笑出了褶兒。
“哎喲,你們結你們的就行了,我們的事情自己會操持。”蘇彩吃著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趕緊掏出手機,調出那張姓孔的肖像,遞給她爸爸問:“爸,這人您見過嗎?”
彩兒的這個舉動,讓我倍加感動,我以為她把大師傅的事情忘了,卻沒想到她竟然時時放在心上。
陸叔叔接過手機,仔細看了半天,才微微搖頭說:“沒見過,這人是誰?”
緊跟著彩兒就把事情講了一遍,比我還積極。
聽完之后,陸叔叔本來的笑臉,漸漸凝重下來道:“既然連楚大師都解決不了的麻煩,我勸你們一定要慎重!默兒,我就這么說吧,你的公司雖然在乳城,算是個實力靠前的企業(yè);但放眼全省,還真排不上號,如果是放眼全國的話,那就更是滄海一粟。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要膨脹,更不要高估自己的能力;楚大師不想讓你們摻和,那一定是有他道理的。”
“爸,現在可不是打擊陳默的時候,這件事我們肯定是要管的,現在考慮的,就是看看從哪方面入手。”不待我開口,彩兒就直接態(tài)度明確地說。
聽到這個答復,陸叔叔微微嘆了口氣,又思索了片刻,突然抬頭說:“哦對了,你們聽沒聽說過‘乳城幫’?我記得乳城幫里的老大哥,就是姓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