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巨大的動靜，終于驚動了樓上一直沒露面的新娘。
林雪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跑了下來。
當她看到客廳里烏煙瘴氣，一片狼藉的場景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看到了我，看到了我哥，看到了那幾個道士和一群保安。
最后，她看到了被按在沙發上，滿臉憤怒和屈辱的父母。
“張陽！你在干什么！”
她尖叫著沖到我面前，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爸媽？你瘋了嗎！”
她的聲音里充滿了指責，好像錯的人是我。
我看著她身上漂亮的婚紗，心里一片平靜。
我冷冷地看著她，“你終于肯下來了？我還以為你打算在樓上，等到他們把錢數完再露面。”
林雪的臉白了一下。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我只是冷冷地從口袋里，掏出那張寫著一百八十八萬的欠條。
我在她面前，緩緩展開。
“這是你想要的嗎？”
林雪看著那張欠條，一時語塞。
她慌亂地擺手，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只是不想讓他們沒面子我不知道他們會要這么多”
她臉上的憤怒和指責，瞬間變成了慌亂和躲閃。
這時，被保安攔著的岳母在沙發上尖聲喊道。
“女兒別怕！他不敢悔婚的！”
“今天要是結不成婚，他家的臉在全城就丟光了！他不敢！”
這話像是在給林雪打氣，又像是在威脅我。
我看著她，給了她最后的機會。
“現在，跟我走。”
我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她聽清。
“跟這一切斷絕關系，我們還按原計劃，去酒店結婚。”
我停頓了一下，看著她的眼睛。
“或者，你留下，我們一刀兩斷。”
整個客廳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林雪，等待她的選擇。
她的父母在身后哭喊著叫她的名字。
“小雪，你不能跟他走啊！”
“你走了，爸媽怎么辦啊！”
林雪站在原地，一邊是聲淚俱下的父母，一邊是眼神冰冷的我。
她猶豫了，掙扎了。
最終，在我的注視下，她轉過身，哭著撲向了她的母親。
“媽”
看到她做出選擇的那一刻，我笑了。
笑得無比釋然。
我拿起那碗渾濁的“清凈符水”，當著所有人的面，仰起頭，一飲而盡。
符水苦澀，難喝至極。
但我的心里，卻從未有過的輕松。
我把空碗重重地放在桌上。
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