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那箭放了出去，一箭貫穿了黎南初的胸口。
趙清樾終于松開了她。
“南初，南初！！！”
鄔思玉從樓臺上連滾帶爬的下去，撲向了黎南初的身邊。
黎南初只看到，自己心愛的姑娘衣擺在初生的日光下泛著光，好看極了。
“思玉，我不痛，不要哭，不要哭。”他不停的往外吐血。
他看著那邊的陽光，嘴角含笑：“原來，只用短暫的相逢，就已經(jīng)知足了，思玉。”
那顆忘憂丹沒有讓他忘記鄔思玉，反倒讓他想起了更多在做石頭的時候。
“傻子，你為什么要來？你為什么不安安分分的？為什么？”為什么吃了忘憂丹他還記得！！？
他眼底寂靜，他不是傻子，他知道來到這里的下場是什么。
“我要來的，總的在我死前見你最后一面。”
不然他在這個人世間的命運只剩下老死。
自己一個人在幾十年光陰里，再也見不到鄔思玉，不是他想要的。
他來人間不就是為了和鄔思玉的短暫相逢。
至少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阿玉，在你身邊，我真的覺得好溫暖。”
他總是笑，哪怕到了這個時候，“那時候我總是在想，要是他沒有在那大石上日日哭泣垂淚，你是不是就不會總是仰著頭看他了，會不會也看看我這塊石頭。”
石頭總是在想，為什么小草總是哭泣呢？明明他也在他身邊。
后來他的小草也走了，他忽然明白了她的小草的感覺，于是他也求佛，求佛賜予他一段緣。
佛說：“小圓石，你求的緣，哪怕結局是自己不得善終痛苦而死呢？”
“我不悔。”哪怕不得善終。
結果，真是不得善終。
但是他滿足了。
“阿玉，五百年也好，短短幾個月也好，我不悔，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么選。”
他看鄔思玉的眼神，像是要把鄔思玉刻在自己腦袋里。
真是舍不得呢。
漸漸的，那雙眸子失去了色彩。
趙清樾卻只是嘖了一聲，“去把阿玉帶回來，清理院子，那人的尸體剁碎了喂狗。”
鄔思玉看著懷中死去黎南初，抬頭看向那里都趙清樾，那雙眼睛現(xiàn)在看他，甚至連恨都沒了。
連恨都沒有。
趙清樾心臟一痛，但是這種痛他甘之如飴了。
鄔思玉高聲道：“趙清樾，我不欠你什么了，我們再也不要相見了。”哪怕回了天上，鄔思玉也不想再看到趙清樾了。
鄔思玉撿起來那把長劍，趙清樾沒有任何遲疑的從樓臺上直接跳了下來，撲向鄔思玉，“不要！”
“再見了，趙清樾。”他始終還是慢了一步。
“鄔思玉！！！！！”
劍劃過鄔思玉的脖子的時候鄔思玉并不覺得疼痛，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解脫了。
“黎南初，我們回去了，我們回去了。”鄔思玉笑著倒在了黎南初的懷中，緊緊的握著他的手。
趙清樾幾乎是爬過來的，直到他要觸摸到鄔思玉的裙擺的時候，鄔思玉的尸身和黎南初一起化作了塵土。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走！不要走！！！！”他的吼叫聲留不住那對塵埃，就這么隨著風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