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毒,可有解法?”太醫院使焦急地問道。
“有。”柳云霜看向他,“解藥需三味主藥,分別是金線蓮,穿心石,還有龍血藤。”
太醫院使的臉色,瞬間又垮了下去。
“金線蓮和穿心石都還好說,太醫院里還有些存貨。可這龍血藤
此物只生長在南境的懸崖峭壁之上,極為罕見,乃是千金難求的圣藥。別說京城,就是整個大夏,怕是也找不出幾株來!”
這無異于宣判了所有中毒者的死刑。
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瞬間又被澆滅。
難民營里,再次響起了絕望的哭聲。
“去找!”柳云猛地拔高了聲音,那雙鳳眸里,閃爍著無法撼動的堅定:
“太子殿下,我需要你的令牌。立刻封鎖全城,挨家挨戶地搜!不管是王公貴族,還是富商巨賈,只要是藥鋪,只要是私庫,全都給我搜!”
“挖地三尺,也要把龍血藤給本宮找出來!”
她的氣勢,甚至壓過了太子蕭崇。
蕭崇看著她,心中翻江倒海。
他知道,他已經攔不住這個女人了。
他從她的身上,看到了當年那個以女子之身,橫刀立馬,護佑大夏半壁江山的女將軍的影子。
那是他曾經無比厭惡,如今卻又莫名被深深吸引的光芒。
“好!”他幾乎是咬著牙,從腰間解下自己的太子金令,遞給了沈云諫,“你,帶人去!凡有阻攔者,格殺勿論!”
沈云諫接過金令,沒有多說一個字,只對著柳云霜重重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刻都有中毒的災民在痛苦的呻吟中死去。
柳云霜沒有閑著她指揮著太醫們,用現有的藥材熬制出能夠延緩毒性發作的湯藥,親自端著一碗一碗地喂給那些重癥的病人。
她的衣服上沾滿了污穢和藥漬。
她的臉上,也因為勞累和煙熏變得灰撲撲的。
可她整個人卻好像在發光。
那光芒刺痛了秦晚的眼,也讓一旁的蕭崇看得有些失神。
夜漸漸深了。
公主府偏殿。
霍燼寒猛地從床上坐起胸口劇烈的起伏,牽動了背后的傷口疼得他額上青筋暴起。
“千歲!”守在外間的玄衣衛聽到動靜立刻沖了進來。
“她人呢?”霍燼寒的聲音沙啞得好比鈍刀割肉。
“長公主殿下去了西山難民營。”玄衣衛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稟報。
霍燼寒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閉上眼再睜開時那雙眸子里,只剩下無盡的冰冷和令人心悸的殺意。
“備筆墨。”
他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在紙上飛快地寫下了一行字,然后折好裝進一個特制的竹管里。
“去西山把這個親自交到她手上。”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記住,除非她有性命之憂否則不準暴露不準插手。”
“是!”
玄衣衛接過竹管,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霍燼寒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緩緩地攥緊了拳頭。
柳云霜。
我讓你活著,不是讓你去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