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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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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痛瞬間席卷全身,我像被扔進滾燙的油鍋,渾身肌肉都在痙攣。

血珠爭先恐后地涌出,很快染紅了身下的干草。

烏蘭葉赫將割下的血肉扔到地上。

鬣狗們立刻瘋了似的撲上去爭搶,發(fā)出令人作嘔的撕咬聲。

我眼前陣陣發(fā)黑,冷汗?jié)癖榱巳恚麄€身體像被人生生劈成兩半。

喉嚨里只能發(fā)出嗬嗬的漏氣聲,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烈的血腥味。

逐風(fēng)猛地擋在我身前,鬃毛倒豎,發(fā)出兇狠的咆哮。

可它畢竟只是一只狗,勢單力薄,如何敵得過七八只被血腥味刺激得發(fā)狂的鬣狗?

烏蘭葉赫看逐風(fēng)礙眼,嘴角撇出一抹譏誚:“倒是個忠心的。”

話音未落,佩劍已帶著寒光刺向逐風(fēng)。

逐風(fēng)反應(yīng)極快,縱身一躍躲開要害,卻還是被劍鋒掃中后腿,血珠瞬間迸濺出來。

它痛得嗚咽一聲,卻沒后退,反而齜出獠牙,對著烏蘭葉赫發(fā)出更兇狠的威脅。

“還敢瞪我?”

烏蘭葉赫被惹惱,提劍又要再刺。

逐風(fēng)卻忽然轉(zhuǎn)身,瘸著腿沖出羊圈,消失在夜色里。

“廢物chusheng!哪天落在本太子手里,我一定把你放進油鍋里炸!”

烏蘭葉赫對著夜色惡狠狠地咒罵。

我卻在心里一遍遍默念:

跑吧,逐風(fēng),跑得越遠越好!不要回頭,不要再因我而受傷。

看著那些鬣狗搶食我血淋淋的命根子,聽著我痛苦又屈辱的哀鳴,烏蘭葉赫終于滿意地離去。

爹娘的牌位在眼前晃。

女皇姑姑揮鞭的身影在眼前晃。

蕭明玥那句“為了他,我寧可負天下人”也在耳邊響。

我是樊靖遠啊!

是那個十二歲上戰(zhàn)場,憑著一桿銀槍挑落北漠三員大將的護國將軍。

是那個為夏涼守住千里河山,讓敵國聞風(fēng)喪膽的樊家兒郎。

可如今,我卻像牲畜一樣被丟在羊圈里,任人踐踏。

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塊,疼得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

或許死了才好!

死了就不用再看這顛倒黑白的世間,不用再受這錐心刺骨的屈辱。

就在意識快要被黑暗吞噬時,身上那些不安分的手忽然停了。

緊接著是一陣此起彼伏的悶哼。

那些頸間帶瘡的女人一個個軟倒在地,不知何時已沒了聲息。

我費力地睜開眼,模糊的視線里,竟看到逐風(fēng)瘸著腿沖了進來。

它身后還跟著一人,月白襦裙外罩著件素色披風(fēng),裙擺沾了些夜露的濕痕。

發(fā)髻一絲不茍,只鬢邊幾縷碎發(fā)被風(fēng)拂得微亂——竟是大公主蕭明姝。

我突然想起小時候,我和這位大表妹曾是最親近的。

她會偷偷把御膳房的桂花糕塞給我,會在我練槍摔倒時第一個跑過來扶,會在我被蕭明玥欺負時替我出頭。

可后來一次戰(zhàn)役中,蕭明玥替我擋了一箭,我便覺得欠了她的命。

再加上蕭明玥總在我耳邊說大公主心思深沉,讓我少些往來,我便真地漸漸疏遠了她。

逐風(fēng)拖著傷腿跑到蕭明姝腳邊。

用頭蹭著她的裙角,喉嚨里發(fā)出急切的嗚咽,像是在訴說我的遭遇。

逐風(fēng)并非是普通的狼狗。

它是女皇姑姑命人遍歷夏涼山川,耗時三月才從北境獵場尋得的狼犬幼崽,極通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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