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的燈光慘白刺目,秦語煙剛走出病房,趙琴就堵了上來。
“姐夫怎么樣了?”趙琴妝容精致,卻掩不住眼底的焦躁,“他為什么不肯見我?”
秦語煙靜靜打量著她。
這個曾經趾高氣揚的女人,如今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
她忽然笑了:“要不要去喝杯咖啡?我們談談。”
咖啡館里,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木質桌面。
秦語煙慢條斯理地攪動著黑咖啡,銀勺碰撞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到底想說什么?”趙琴終于按捺不住,手指煩躁地敲擊桌面,“姐夫病情到底怎么樣了?”
“很感謝你。”秦語煙抿了一口咖啡,皺眉,“太苦了。”她招手讓服務生加了塊方糖,“這些年對阿墨‘不離不棄’。”
趙琴警惕地盯著她:“你什么意思?”
“你是a型血吧?”秦語煙突然發問。
趙琴脊背不自覺地繃直,“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秦語煙微笑著推過去一張名片,“過幾天安排了肝臟配型,你準備一下。只需要捐一點點,不會要命的。”
趙琴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手指顫抖得幾乎拿不穩杯子。
“別緊張。”秦語煙優雅地擦了擦嘴角,“畢竟他是你‘姐夫’,不是嗎?”
她起身離開時,陽光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正好籠罩在趙琴慘白失魂的臉上。
五天后,在齊墨第三個電話的催促下,秦語煙終于現身病房。
“趙琴辭職了。”齊墨的目光像枷鎖般牢牢鎖住她,“你和她說了什么?”
窗外的梧桐樹葉沙沙作響,秦語煙站在光影交界處,半邊臉藏在陰影里:“沒什么。大概是發現投資回報率太低,及時止損了。”
“什么意思?”
秦語煙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趙琴的心思昭然若揭,無非想靠姐姐上位。
現在知道齊墨不僅病入膏肓,還可能要她的肝,估計嚇破了膽,跑得比誰都快。
陽光突然變得刺眼,齊墨瞇起眼。
記憶中那個溫順的秦語煙,何時變得如此鋒利?
“喂我。”他突然指著床頭柜上的粥,聲音沙啞。
秦語煙攤開手掌:“手疼,自己喝。”
她的眼神明明白白寫著:你以為我還是那個愛你如命的傻子嗎?
夜風吹動窗簾,送來濃重的消毒水味。
齊墨盯著那碗早已涼透的粥,突然笑出了聲。
真是報應。
曾經對他百依百順的秦語煙,如今連喂他喝粥都不肯。
“你變了。”他啞著嗓子說。
秦語煙正整理著花瓶里的百合,聞言頭也不抬:“是啊,終于學會愛自己了。”
她的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亮起。
是霍寒發來的消息,附著一張莉莉在沙灘玩耍的燦爛笑臉照片。
齊墨瞥見她的唇角微揚,突然開口。
“你在看什么?”
“與你無關。”秦語煙迅速鎖屏,聲音冷得像冰,“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一個月后簽字。”
“今天我來看過你了,算是履約。我還有事,先走了。”
窗外,一只飛蛾撲向走廊的燈光,在玻璃上撞出細碎的聲響。
齊墨望著秦語煙離去的背影,驟然意識到。
他失去的不僅是她的愛,更是那個曾經愿意為他付出一切的秦語煙。
而最后一絲挽留的機會,也被他親手變成了冰冷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