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窩在墻角，身邊堆滿易拉罐，胡須遮住了下半邊臉，眼里沒有一絲的精神。
“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么樣子！自甘墮落，我當初瞎了狗眼才會嫁給你。
同樣是人，差距怎么那么大呢？黃老師為了孩子們甘愿拋棄大好前程，而你，自私到連離婚書也不愿意簽。
你要爛在這里是你的選擇，干嘛要拉著我和你一起墮落。”
在她眼里，自始至終我都是那個造成悲劇的十惡不赦的渾蛋。
我站起身來，把離婚協議書撕了個粉碎。
韓曉雪眼里透出恐慌。
“你想干什么？”
黃錦軒突然出現，王子保護公主般把她護在身后。
趁我不備，一腳踹上來。
屋里沒有開燈，窗簾縫隙透過的微弱光線照不出魔鬼的丑惡。
在韓曉雪目光移開的瞬間，他拿起掃帚棍猛地朝我肚子捅了幾下，我疼得差點昏厥。
韓曉雪回頭，黃錦軒苦叫一聲。
“曉雪小心。”
他的手被扎破了，不知廢了多大力氣才勉強擠出一滴血，韓曉雪看得心都要碎了。
“沈浩，你簡直就是人渣。”
黃錦軒似有意似無意地說起。
“曉雪，你把房子車子都留給他我沒意見，可小斌呢，那可是你的骨肉。”
韓曉雪被他一點，恍然大悟，雙眼直直看向供臺上孩子的骨灰。
我跪在二人面前，一個勁地磕頭。
“求求你們，把他還給我！”
韓曉雪搖了搖頭，拿出一份新的協議書。
“簽字吧。”
我苦笑一聲，為了我的小斌，這次只能讓他們如愿了。
我像個乞丐接受施舍般去接骨灰罐，黃錦軒突然脫手。
“對不起，我實在是不小心”
罐子摔碎的瞬間，我的心也跟著碎了。
韓曉雪毫不在意，猛地推開大門，季風呼嘯的季節，那些骨灰一瞬間就被帶走了。
我捧著碎片，攥緊，任由其扎進手心，可這種痛根本無法麻痹我的心。
午夜，孩子的外公從國外打來長途。
語氣顯得很是焦急。
“沈浩，我聽說你和曉雪離婚了？
還有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我直接接通視頻，陰暗的角落里，滿地的易拉罐，邋遢到極致的一張臉，街頭墮落的癮君子也不過如此。
老爺子看著屏幕，雙手開始顫抖。
他咬牙切齒。
“難道都是真的，你失手打死了小斌，還逼著曉雪和你離婚？”
我苦笑一聲。
“爸，你信嗎？”
他頓了頓，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媽，他應該就是那個最了解我的人了。
我和他之間，有些東西無需多言，他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在騙我？”
我不想做任何解釋，拉開一罐啤酒，澆在臉上。
他完全肯定了猜想，閉上眼，點了點頭。
“孩子，讓你受苦了，等我回來。”
公園里，黃錦軒摟著韓曉雪的肩，兩人悠閑地散著步。
“要吃冰淇淋嗎？”
“好呀，不過我要你喂我。”
“小饞貓。”
一陣打情罵俏，黃錦軒顯然有心思，這時似不經意地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