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手撐在我的桌沿,身體前傾帶著壓迫感。
“你的聽力受損到什么程度?哪怕只能捕捉到一絲異常,分辨出一個模糊的方向音,甚至只是感覺哪里不對勁,都可能是指引我們找到她的關(guān)鍵。”
迎上局長焦灼的眼睛,我手指向電腦屏幕。
上面是我每天需要訓(xùn)練聽力敏銳度和專注力,研發(fā)的小游戲。
“局長,你看我連游戲最基本的,不同地面的腳步聲都分辨不出來,草地水泥地木板在我耳朵里都是噪音,是真的幫不了你們。”
我頓了頓。
“而且這種涉及人質(zhì)解救的刑事案件,你們應(yīng)該找刑警大隊的秦隊長,他經(jīng)驗更豐富更專業(yè)。”
我爸像是看到一絲希望。
“對,聯(lián)系小秦,他肯定有辦法。”
局長眼中閃過一絲挫敗。
“秦峰第一時間就去了姜凝雪最后發(fā)出信號的地方,除了掙扎的痕跡和被破壞的定位器,幾乎沒有留下有價值的線索。”
“對方是個反偵查的老手,前幾次姜音通過聲音分辨出他的窩,結(jié)果趕過去都被他跑掉了。”
也不怪局長這么心急如焚又焦慮,這個雨夜屠夫的事最近鬧得人心惶惶。
我看過三個死者的照片,他手段殘忍卻帶有儀式感,而且只對女人下手。
我連續(xù)加班很多天,捕捉到三次細微線索。
秦峰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卻還是撲了空,他仿佛能預(yù)判我們的行動。
每一次撲空,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警隊的臉上。
群眾因此也開始懷疑我們的辦案能力,上面已經(jīng)給了壓力必須一個月內(nèi)破案,否則他這個局長位置也坐不穩(wěn)當(dāng)。
這時,我爸的手機打破了辦公室里的死寂。
見是秦峰他慌忙按下接聽,聲音嘶啞又充滿希冀。
“喂?小秦,你那邊怎么樣了,找到小雪了嗎?”
秦峰焦灼和疲憊的聲音透過免提,清晰地傳出來。
“姜叔叔,我們正在擴大搜索范圍,但雨太大了,暫時沒有突破。”
“不過你放心,痕跡分析人員正在跟進,我肯定安全把凝雪帶回來。”
他頓了頓。
“姜音呢?她在分析錄音嗎?她有沒有新的線索,或許能幫我們確定一下方向?”
我爸握著手機,無奈地看向我,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李局深吸一口氣,對著手機沉聲道。
“秦峰,姜音她耳膜發(fā)炎,現(xiàn)在沒辦法分辨聲音。”
“怎么會這樣?傷得很嚴重嗎,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他語氣的中的震驚不似作假,我卻看了桌上的手機,心中冷笑。
從出事到現(xiàn)在,他一個電話都沒有給我打過。
想問我的進展情況,不給我打電話,反而打給我爸。
短暫的沉默后,秦峰的聲音再次響起。
“李局,你們有不有讓她試試?以姜音的經(jīng)驗和直覺,還有聲音的敏感程度,我相信她肯定有辦法找出線索。”
我爸的目光再次投向我,帶著淚光。
李局的眼神也像是催促。
陳秀云縮在一旁,眼神閃爍,嘴唇動了一下,卻又把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