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海棠這才回過神,收斂了目光,卻對著秦釗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是誰不重要?!?/p>
她上下打量他兩眼,開口問道:“你都會些什么?”
“會?會什么?”秦釗一愣,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
這回不等秦釗說話,站在他身旁的妹妹就搶著開口道:“姐姐,我大哥會讀書,他書讀得可厲害了?!?/p>
呃......穆海棠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這孩子說的倒是實(shí)話,眼下她得想個法子,先把人順理成章地弄回去才行。
她伸手摸了摸小丫頭的頭道:“我知道你大哥是讀書人,我意思他除了會讀書還會做什么?”
“哦?!毙⊙绢^眼睛一亮,“我大哥還會畫畫,以前娘沒病的時候,我們都是靠著哥哥賣字畫,還有給人家寫家書度日的?!?/p>
秦釗被妹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紅,低頭拱手道:“回小姐,除了這些,我還會算賬、記賬?!?/p>
“對,我大哥還給布莊做過賬房先生呢!后來他們要我大哥做假賬,我大哥不依,才辭了這份工的!”
穆海棠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賬房先生?!薄ぁぁぁひ膊皇遣恍校日覀€由頭把人弄回去再說。
她看向秦釗,語氣誠懇了幾分:“我方才仔細(xì)想了想,那無賴想必是城北這一帶橫行多年,定是睚眥必報(bào)的性子?!?/p>
“我今日能護(hù)著你,可明日、后日呢?你帶著病母和小妹,總不能日日提心吊膽地過日子?!?/p>
“不如這樣,我家正好缺個賬房先生,你若不嫌棄,暫且跟我走?工錢按月給,絕不虧待你。”
“我家也大,還能給你母親尋個清靜院子養(yǎng)病,請個好大夫照看,小妹也能安穩(wěn)些,不用再受這般驚嚇。”
“跟、跟你走?”秦釗徹底懵了,愣在原地,仿佛沒聽清這突如其來的提議,眼神里滿是錯愕。
他沉默了,片刻后,才抬起頭,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緊繃:“小姐的意思......是要我賣身為奴嗎?”
秦釗想的是,若是賣身為奴,他成了奴籍就無法科考,那就意味著他這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了。
這話一出,穆海棠立刻明白了他的顧慮。
她真佩服,古人想的可真多,你說一句,他能把你的話發(fā)揮到最大空間。
不過也難怪他如此顧慮——畢竟古代等級森嚴(yán),一旦入了奴籍,這輩子都與科舉無緣,更遑論金榜題名、光耀門楣了。
她雖不知今年他為何沒能赴考,但此人三年后能高中狀元,可見胸中自有丘壑,絕非甘于人下之輩。
她沒有扼sharen理想的癖好,更不會自私的為了一己私欲,把他強(qiáng)行按在自己的陣營里。
她不過是覺得他是個人才,既是人才就該物盡其用。
她要的是合作,是共贏,更是能一同為黎民百姓做些實(shí)事的長遠(yuǎn)之誼。
她看著秦釗眼中的戒備,放緩了語氣:“不是賣身為奴,就是請你做個正經(jīng)的賬房先生,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來去自由,也絕不耽誤你日后科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