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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越收越緊,聲音卻輕得像毒蛇吐信:
“記得嗎?小學畢業旅行,全班只有我一個人交不起費用,是你好心借錢給我。”
“可你還當著全班的面說不用還。”
我瞳孔一縮。
那件事我早已忘記,可他每個字都像刀一樣刻進耳膜。
“還有初中,你過生日請全班吃蛋糕,特意切了最大的一塊給我。”
他松開手,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
“‘周敘家吃不起,多分他點’這話也是你說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高中畢業晚會,我鼓足勇氣送你玫瑰,你卻當著所有人的面說。”
他忽然模仿起我當年的語氣,甜膩又殘忍:
“‘周敘,我們只是朋友呀’。”
空氣凝固了。
投影儀突然自動播放起一段視頻。
十五歲的我穿著名牌連衣裙,在眾人哄笑中把玫瑰塞回他懷里。
而少年周敘站在角落,校服洗得發白。
“從那天起,我就發誓,總有一天要讓你也嘗嘗被施舍的滋味。”
他摘下眼鏡擦拭,露出眼角一道疤。
緊接著門外傳來三下規律的敲門聲。
周敘重新戴上眼鏡,又恢復那副斯文模樣:
“金主等急了,最后問一次。”
他舉起鋼筆,在我眼前晃了晃:
“自愿簽字,還是我幫你剁一根手指代簽?”
鋼筆尖抵在合同上,我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筆。
周敘的眼神像毒蛇般纏繞著我,仿佛在享受我每一秒的掙扎。
“簽吧,小晚,你媽媽還在等你的孝心呢。”
他輕聲誘哄,手指撫過我發抖的手背。
投影畫面里,媽媽被黑衣人按在車后座,滿臉驚恐。
我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最終顫抖著簽下名字。
鋼筆剛放下,包廂門就被推開。
“久等了。”
金主爸爸拎著銀色金屬箱走進來,西裝革履,一副商業精英的派頭。
他瞥了眼合同,滿意地點頭,隨后將箱子扔給周敘:
“50萬,現金。”
周敘開箱驗鈔時,金主爸爸已經走到我面前。
他捏住我的下巴左右端詳,像在檢查牲口牙口。
卻又突然湊近我耳邊輕聲道:
“刑警編號89757,配合我演完這場戲,你媽媽已經安全了。”
我渾身一顫,幾乎要哭出來,卻聽見他提高音量說:
“貨不錯,但我得現場驗。”
周敘聞言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合上錢箱:
“當然,您慢慢驗。”
他走向門口,回頭對我眨眨眼:“好好伺候金主,嗯?”
門關上的瞬間,金主爸爸立刻松開我。
接著從袖口抖出兩根鐵絲開始解我的手銬。
“監控死角只有三分鐘。”
他語速飛快。
“周敘是跨國人口販賣組織的頭目,我們盯他兩年了。”
“你簽的合同是重要證據。”
走廊突然傳來腳步聲。
他猛地把我按倒在沙發上,扯開自己的領帶大聲說:
“叫!越大聲越好!”
我愣了一秒,隨即尖叫起來。
隨后他的耳機里便傳來同事的怒吼:
“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