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外人在場，周鋒沒有保留的說道：“主任，抓到陳懷亮了，不過他明顯受到了威脅，準備把案子扛了。”
說罷，將文件遞給溫松林。
溫松林接過文件，隨意看了一遍：“果然不出所料，此人沒有透露任何線索。”
周鋒滿臉驚訝：“主任，您早就知道嫌疑人什么都不會說？”
既然早就知道，為什么還要安排他進行抓捕？
溫松林放下文件，看著面前一手提拔的下屬，輕笑一聲：“是不是好奇我為什么明知道從此人身上得不到線索，還是安排你去抓人？”
周鋒點了點頭，查到線索，順藤摸瓜，放大線索，抓捕兇手，不是一直以來的工作流程嗎？
“咚咚咚”
溫松林想要說些什么，卻被門外的敲門聲打斷了。
打開門，一位四十多歲，面容普通的中年女子端著盤子站在門口。
“首長，張姐讓我給您送兩杯茶過來。”
溫松林溫和的回道：“幫我放到桌子上吧。”
中年女子點了點頭，麻利的將茶杯放到桌子上，然后走出書房關上房門。
“嘿，你張阿姨進了文化部門，倒是學會文人的習慣了。”面對桌上的茶杯，溫松林吐槽了一句。
接著從口袋中掏出一盒香煙，拿了一根后扔給周鋒。
周鋒接過煙，沒有直接拿，而是先給對方點燃，再自己抽出一根。
剎那間，書房被煙霧所籠罩。
“小周，你是我從警察學院一手提拔的下屬，在我心中，一直把你當成學生看待，所以想跟你說幾句心里話。”煙霧中，溫松林的聲音緩緩響起。
“您說。”
周鋒掐滅煙，恭敬的看著對方。
“咱們現在是什么部門？監察部門，不是原先的警察部門。”
“警察的職責是什么？是保一方平安，是探查真相。監察的職責是什么？也是探查真相嗎？”
說到這里，溫松林故意停頓了一下，想要聽到回答。
“難道不是嗎？”
周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順著心底的答案說道。
18歲進入警校，22蘇參加工作，25歲進入刑警大隊，十三年來，所有人都在告訴他，刑警的職責是探查真相。
如今換了一份工作，真相就不重要了嗎？
溫松林微微一笑：“跟我猜的一樣，果然是這個反應。”
走到窗前，他直接打開窗子，讓窗外的冷風涌入書房。
“當然不一樣，警察要追求真相，而監察只是監察，我們的工作從來不是追查真相，而是按照上級的需要執行。”
說的直白一點，監察等于眼睛。
上級讓他們看到什么，他們才能看到什么。
至于是不是真相，是不是盲人摸象，沒有人在意。
“我們吶，只是一個工具而已。”溫松林最后總結道。
他確實把周鋒當成自己人，才會給出最重要的提醒。
不要把自己當成神探，總想著揭露什么，而是要把自己當做工具。
“不用繼續查了，明天上班后，把現有的結果匯報給程總，程總自有安排。”
集團高層不知道真相嗎？
誰隱藏在那些大公司背后，他們比所有人都清楚。
之所以沒有動作，還沒有到出手的時候而已。
周鋒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卻沉默下來。
他知道老領導不會害自己：“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