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起命案，事件不太清楚，但尸體就在清河水庫底下。”
趙海川一字一頓，砸在張志剛的心湖上，激起滔天巨浪。
張志剛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下意識地往前傾了傾身子，仿佛要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趙海川沒有停頓，繼續說道：“還有一個u盤。”
“袁振海說，那是關鍵證據。”
話說完了。
病房里陷入了可怕的安靜。
張志剛靠在椅背上。
良久。
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這事兒太大了。”
“趙書記，清河鎮這潭水比我們想的，比我想象的要深得沒底啊。”
他不是沒見過大案要案，但這種牽扯到地方主官、巨額資金、甚至還有人命的案子，性質完全不一樣。
這不是簡單的刑事案件，這是政治地震。
張志剛站起身，在狹小的病房里來回踱步，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自己的大腿。
“難辦。”
“這事兒非常難辦。”
“第一，袁振海死了。”
“死無對證。”
“你聽到的這些，到了法庭上，就是孤證。”
“對方完全可以不承認。”
“第二，你說有u盤，可u盤在哪？”
“袁振海說了嗎？”
趙海川搖了搖頭：“沒來得及說。”
“這就更麻煩了。”
張志剛的臉色又沉了一分，“沒有物證，光憑你我一張嘴，扳不倒他們。”
“第三，也是最要命的。”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黃波濤。”
“前任書記。他現在在哪？”
“我得去查查，但十有八九是升了，還在市里某個不顯眼但重要的位置上。”
“能把他喂飽的人，能量小不了。”
“市里頭關系盤根錯節，誰是誰的人，誰又和誰有勾連，你根本摸不清楚。”
“我們這邊一動，那邊馬上就能收到風聲。”
趙海川靜靜地聽著張志剛的分析。
他點了點頭，補充道：“張局，還有一個最棘手的問題。”
“我現在在清河鎮，就是個瞎子、聾子。”
“黃波濤經營清河鎮多年，鎮里的要害部門，全是他的心腹。”
“現在都是李光照的人。”
“尤其是警力這一塊。”
“清河鎮派出所的所長方為安，就是李光照的一條狗。”
“我在鎮里，想用警察辦點事，比登天還難。”
趙海川的話，讓原本焦躁的張志剛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停住腳步，轉過身，眼中突然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警力問題，好辦。”
“這反而是最容易解決的問題。”
“官帽子，有時候比槍桿子還好用。”
“趙書記，你手里有沒有信得過，又有能力的人選？”
“只要你說出個名字，剩下的我來操作。”
趙海川幾乎是脫口而出。
“陳群！”
這個名字一出口，那個木訥寡言，卻在關鍵時刻爆發出驚人能量的身影，就浮現在他腦海里。
“清河鎮派出所的普通民警。”
“為人正直，就是不怎么會說話。”
“但刑偵能力，絕對過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