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娥伸出小手攔住,可憐巴巴說,“爺,您行行好,放過奴家吧”
陳佑見狀沒有堅持,笑著說,“行吧,回去等信兒吧,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田小娥長松了口氣,趕緊整理好頭發衣衫。
拿起桌上圓鏡照了照,見自己眼角眉梢都帶著媚態,臉色紅潤的不正常。
心里咯噔一聲,趕忙到小院水池邊洗了半天臉,才敢轉身回家。
此時馬小六也剛剛到家,見媳婦回來,忙急切問道,“咋樣,禮物收了嗎?”
田小娥眼神復雜瞅了男人一眼,心說,何止是收了,還收了兩次呢。
不僅收了,還送了好多回禮
可這話怎么說出口?
只好含糊點點頭。
馬小六一拍巴掌,眉飛色舞說,“太好了!這下終于能換個輕省活計了!”
興奮說了好一會兒,這才注意到媳婦走路有些怪異,忙扶著她坐下,“你這是咋了?臉也紅撲撲的”
田小娥垂下眼簾,小聲說,“急著回來報信,路上不小心崴了腳。
這天兒多熱,走得急了臉能不紅嗎?”
馬小六嘿嘿一笑,不疑有他,“辛苦媳婦了!你是大功臣,好好歇著。
今兒我做飯,您擎好吧!”
可不是辛苦了嗎?
田小娥心里苦笑。
起初還有些愧疚,但想到是男人非讓她去求陳佑的,便慢慢釋然了。
只是一想到陳爺,這心里頭就涌上淡淡思念,泛起了點點漣漪
晚上洗漱完上床,馬小六湊過來想抱她,嘴里嘿嘿笑道,“媳婦,整一下吧?”
田小娥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強烈反感,下意識就把他推開了。
見男人愕然看著自己,她才驚覺失態,趕緊找補,“這天太熱了,身上黏糊糊的,別挨著我,過幾天再說吧!”
馬小六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
他向來疼媳婦,只好悻悻翻了個身,帶著失望睡了。
田小娥睜著眼睛,望著黑漆漆房頂,身體累得像散了架,腦子卻異常清醒。
她不明白,為啥男人一靠近,自己就覺得惡心?
而且,陳佑的影子總在腦子里晃悠,怎么都揮不去。
“我是不是病了”
她喃喃自語,心里一片茫然。
月光透過窗簾灑進來,照亮了她眼角滑落的一滴淚
天蒙蒙黑時候,賈東旭推著自行車進了大院。
門神閆埠貴不在,自從贖回了自家店鋪,他便重新經營起了書店。
平日里都由伙計照看,他上班前、下班后都要過去看看。
鋪子在文昌胡同,那兒文化人多,生意還算過的去。
扣除伙計工資,每日有1到2元收益。
閆埠貴已經很滿足了,照這樣下去,不出一年就能還清陳佑欠款。
當初借的是三百大洋,但是國家已經禁止了大洋流通。
按照匯率,他只要還300紙幣就夠了。
黑市上,一比二、一比三都是有可能的。
這一來一去,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這幾日,他吃飯都香了幾分,做夢都能笑醒。
就是媳婦總是不讓碰,讓這份喜悅少了些
東旭垂頭喪氣進了家門,把挎包往桌上一放,便癱坐在椅子上發起呆來。
堂屋里,賈張氏俯下身子,嗅著桌上一碗紅醬燒鯰魚豆腐,臉上露出迷醉神色。
見兒子進來,立即眉開眼笑說,“東旭,陳家兄弟今兒釣上來一條三十斤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