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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沈星和的“小毛病”，是國外出差時染上的。
一種通過血液和體液傳播的皮膚病，不致命，但很麻煩，需要長期治療，還具傳染性。
我媽拿著化驗單，哭得差點暈過去。
“星和！我的兒?。∧阍趺催@么不小心??！”
“這要是讓林家知道了，婚事不就吹了嗎！我們沈家的臉往哪擱啊！”
沈星和煩躁地抓著頭發(fā)：“我怎么知道會這樣！媽你別哭了，現(xiàn)在怎么辦！”
全家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月初，”我媽擦干眼淚，抓住我的手，“這次你一定要幫幫你哥?！?/p>
“這可關系到他一輩子的幸福，關系到我們?nèi)业臉s華富貴??！”
我看著她，只覺得無比諷刺。
“協(xié)議上寫了，所有的病都歸我?！蔽移届o地說。
他們都松了一口氣。
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我就知道月初最懂事，最顧全大局?！?/p>
姐姐也湊過來，假惺惺地說：“月初，這次多虧你了，以后姐姐給你買好看的包包?！?/p>
沈星和看著我，眼神復雜，但最終什么都沒說。
當天晚上，轉(zhuǎn)移儀式就開始了。
我們家的“病痛轉(zhuǎn)移”，是古老的秘術，需要焚香、念咒，以及代持者的自愿。
我跪在祖宗牌位前，看著香爐里的青煙，聽著我爸念著干澀難懂的咒語。
沈星和站在我旁邊，不敢看我。
當最后一個音節(jié)落下，一股陰冷的氣息鉆進我的身體。
皮膚開始發(fā)癢，無數(shù)螞蟻在爬。
我掀開袖子，手臂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片片紅疹。
成功了。
沈星和立刻沖進衛(wèi)生間，對著鏡子反復檢查，確認自己身上沒有任何瑕疵后，長舒一口氣。
我媽喜極而泣，抱著他噓寒問暖。
我爸則滿意地看著我：“好好在家待著，別出門亂晃，免得丟人現(xiàn)眼?！?/p>
從那天起，我被軟禁了。
他們沒收了我的手機和電腦，切斷了我與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
我身上的紅疹越來越多，蔓延全身，瘙癢難耐，一抓就是一道血痕。
我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聽著客廳里他們?yōu)橛喕檠绨l(fā)出的歡聲笑語。
他們商量著流程，挑選著禮服，計劃著如何巴結林家。
沒有人來問我一句，你怎么樣了。
顧言肯定聯(lián)系不上我了。
他會怎么想？會以為我不告而別嗎？
一想到他可能失望的眼神，我的心就疼得無法呼吸。
訂婚宴前一天，我媽推開我的房門，扔給我一件舊得發(fā)黃的連衣裙。
“明天你就穿這個?！?/p>
她捏著鼻子，一臉嫌惡地看著我。
“記得戴上口罩和帽子，別嚇到賓客?！?/p>
“尤其是林家的人?！?/p>
我看著她，忽然笑了。
“媽，如果我把病還給哥哥，會怎么樣？”
她的臉色瞬間變了，厲聲喝道：“沈月初！你敢！”
“你別忘了那份協(xié)議！你要是敢亂來，我就去告訴你那個小男朋友，說你天生帶病，是個不祥之人！我看他還敢不敢要你！”
她抓住了我唯一的軟肋。
我低下頭，不再說話。
她以為我屈服了，滿意地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我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摸了摸身上丑陋的紅疹。
是時候，做個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