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去。”祈景宸壓住心底的波瀾，“孤剛剛就是去給福慧送行，她讓我轉(zhuǎn)告你——”
“什么？”沈在在追問。
祈景宸回想福慧的話，她離京前留下兩句話。
“殿下，無論如何，保住沈在在，就算江山易主，也要保住沈在在。”
“告訴在在，世間萬物皆有因果，若能找到因，便也能改變果。”
“太子殿下？”
祈景宸呆怔在原地，急得沈在在直搖晃他胳膊。
祈景宸回神，看不懂情緒的寒眸盯住沈在在，似是要將她看穿。
沈在在打個(gè)冷顫，急忙縮回抓他胳膊的手，蹭蹭蹭縮到角落：“我、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guān)系。”祈景宸嘴上大度，迫人的視線卻沒放松半分。
“刺客跟我沒關(guān)系！”沈在在摸不準(zhǔn)太子想什么，但力證清白肯定沒錯(cuò)。
祁景宸沒有接話，只看著她淡笑不語。
沈在在被他看得害怕，抖著嗓子問：“殿下到底想知道什么，您問，我都說。”
她這么一問，祈景宸迫人的視線微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瞞著他的事？沈在在絞盡腦汁想，半晌后，瘋狂搖頭：“沒有沒有，絕對(duì)沒有。”
祁景宸不語，只慢慢凝聚視線。
沈在在先落水，又夢(mèng)到滅世，本來就嚇得不行，被她這么看著，心臟撲騰撲騰要跳出去。
沈在在受不了這么嚇，猛地掀開被子，直視祁景宸：“殿下！我不是被嚇大的！
您想知道什么直接問！”
祁景宸眉眼微微往下壓了壓，嗓音里偽裝的溫和褪去：“你何時(shí)買通的福慧？”
“買通福慧姐姐？”沈在在一頭霧水。
旋即，她問：“福慧姐姐到底跟你說了什么？”
祁景宸依舊不答，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光死死盯著沈在在，不錯(cuò)過她任何臉色變化。
沈在在臉上有好奇、焦急、恐懼、強(qiáng)烈的不安，但沒任何心虛的表現(xiàn)。
她沒有買通福慧，福慧那些話是真心的。
難道，欽天監(jiān)所說的滅世之言，是真有其事？
他不信欽天監(jiān)，欽天監(jiān)隸屬朝廷，身在朝廷就會(huì)有利益牽扯，不可盡信。
可是福慧不一樣，她不僅是先福慧大師的關(guān)門弟子，還是......
因果可變？
福慧觀測(cè)出的滅世之因不是他。
若滅世的因是他，父皇何不直接賜死他，費(fèi)事保下五歲的沈在在做什么？
這無關(guān)天家父子情，為大越根基考慮，他死是最簡(jiǎn)單最高效的辦法。
那，滅世與沈在在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天下覆滅，五歲的奶娃娃能做什么？
假如滅世是真的，那么普通幼童絕對(duì)不可能對(duì)滅世有影響。
沈在在身上有秘密，有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祈景宸不喜歡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
就算是滅世，他也不想坐以待斃，把所有希望放在五歲幼童身上。
“我說，我都說。”沈在在被他盯得心里發(fā)毛，還真想起有件事沒告訴他。
但她也不是故意的，她是根本沒機(jī)會(huì)說。
祈景宸雙拳半握，臉上沒任何神色波動(dòng)：“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