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身上的毯子撥開,
穿了拖鞋出了房間。
明明是自己家,可文嬌站在陸嶼洲客居的房間前,心底里面全是害怕。
她站了幾秒,才抬手敲了敲房門。
“門沒關。”
低沉的男聲從房間里面傳出來,文嬌手覆在門把上,輕輕一擰就把門推開了。
陸嶼洲剛洗完澡,身上穿著白色的浴袍,領口沒有系緊,上面還有水滴在淌。
文嬌只看了一眼就轉開視線了,將身后的門輕輕關上,抿著唇站在門后,“陸叔叔,您找我?”
大概是因為生病,文嬌的臉色不是很好,開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嘶啞,人站在他的跟前,沒了那天晚上的倔強,人突然又乖順了。
“不是喊我陸總嗎?這會兒怎么又喊上陸叔叔了?”
他冷嗤了一聲,走到床上,將外套拿起來穿上。
屋里面沒有開暖氣,陽臺的落地窗他還開了大半,冷風從外面吹進來,文嬌覺得有些冷,本就不太舒服的鼻子有了幾分癢意。
聽著他這嘲諷的話,她身側的手緊緊地握了一下,咬著唇沒有接話。
外面又一陣風吹過來,文嬌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陸嶼洲偏頭看了一眼,視線落在那陽臺的落地窗上,黑眸動了下,他走過去,將窗開到最大。
那吹進來的風更加的大,文嬌就站在風口位,被吹得頭都有些疼。
她鼻子本來只是有些堵塞,現在又癢又難受。
陸嶼洲在窗前站了兩秒,回頭看了她一眼,才不緊不慢地將那窗關上;
隨后,他轉身走到床側坐下,隔著兩米多遠的距離,微微仰頭看著她:“嬌嬌,你知道我長到現在,還沒人打過我的臉嗎?”
文嬌臉色本來就不好,聽著他冷戾的話,心底一沉,臉更白了:“對不起。”
她也是第一次扇人。
“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干什么?”
“那你打回來吧。”
文嬌這話聲音說的輕,有些不太清晰。
陸嶼洲也沒聽清楚,“在罵我?”
“不是。”
文嬌哪里敢罵他,她現在怕他怕得很。
他人都跑到她家里面來找她算賬了,她還罵他,那不是火上澆油嗎?
“那你剛才在說什么?”
文嬌抿了下唇,有點不太敢把話再說一遍。
那天晚上的那一巴掌,確實是讓她在他跟前始終低一頭。
她也后悔自己沖動了,文嬌也沒想過自己從小到大都是好孩子、好學生,也會有一天動手打人。
她雖然后悔,但心里其實也還是有些爽感的。
說到底,那天晚上陸嶼洲也沒當個人。
只是兩人地位懸殊,她動手打了他,他現在要計較,她是半點反抗的余力都沒有。
“沒說什么。”
“敢說不敢承認嗎?”
陸嶼洲睨著她,嘖了一聲,刺得文嬌壓著的反骨又起來了。
但她今天晚上比那天晚上理智很多,也記著這是在自己的家里面。
“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他說著,頓了一下:“你不說也可以,我不介意找你爸理論理論。”
他搬出她父親,文嬌一下子就慌了:“我真的沒說什么,我只是想說,你如果想解氣,那你打回來吧。”
說到后面,文嬌的聲音又小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