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寒轉過身時，林晚星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午后的陽光透過香樟樹葉的縫隙，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的睫毛很長，垂著眼簾的時侯，能看到一小片淡淡的陰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緒。嘴唇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下頜線的線條清晰而冷硬，帶著一種少年人特有的倔強。
“你……”林晚星張了張嘴，想問他剛才為什么要那么讓，又覺得有些多余。
他分明是在維護她。
這個認知讓林晚星的心跳莫名快了幾拍。她看著沈驚寒，發現他似乎也有些不自在，雙手背在身后，手指不安地絞著書包帶，眼神飄忽，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風吹過樹梢，帶來一陣細碎的聲響，也吹動了林晚星額前的碎發。她下意識地抬手捋了捋，指尖卻不小心碰到了發燙的耳垂。
“剛才謝謝你。”最終，還是林晚星先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不過，顧言琛他……”
“他不是好人。”沈驚寒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他的聲音依舊有些冷，卻不像剛才對顧言琛時那樣充記戾氣，更像是一種帶著孩子氣的判斷。
林晚星愣了一下，忍不住想笑。顧言琛雖然在原著里是男主，但性格里確實有優柔寡斷、中央空調的一面，說他“不是好人”，倒也不算錯。
“你怎么知道？”她故意逗他。
沈驚寒抿了抿唇，似乎不想解釋，又或者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他只是抬起頭，飛快地看了林晚星一眼，又迅速低下頭，聲音低得像蚊子哼：“我就是知道。”
林晚星看著他這副別扭的樣子，心里的那點緊張和尷尬突然就煙消云散了。她發現，這個看似冷漠孤僻的少年，其實也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面。
她正想再說點什么，目光卻無意間掃過沈驚寒的耳根。
那里，不知何時，泛起了一片淡淡的紅暈，像熟透的蘋果，在他冷白的皮膚映襯下，顯得格外顯眼。
林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
原來他也會不好意思。
這個發現讓她心里莫名地覺得有些柔軟。她不再追問，只是輕輕笑了笑，抱著書轉身：“走吧，快上課了。”
沈驚寒沒有立刻跟上來，而是在原地站了幾秒。
林晚星走出幾步，發現他沒動，便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怎么了？”
沈驚寒這才像是回過神來，慌忙跟上，腳步有些急促，差點撞到她身上。他連忙后退一步，低著頭，聲音悶悶的：“沒什么。”
兩人并肩往教學樓走去，一路無話。
陽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緊緊地靠在一起。林晚星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混雜著陽光曬過的味道，很干凈，也很安心。
她偷偷側過頭看他，發現他依舊低著頭，耳根的紅暈卻絲毫沒有褪去，反而似乎更紅了些。
林晚星的嘴角忍不住彎得更高了些。
也許，攻略這個反派少年，并沒有她想象中那么難。
至少，他已經開始在意她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