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幾天,是開學后的第一節體育課。
最近有金主家長捐錢,學校在升級修繕球館和校體育場,體育老師便將班上同學都帶到操場上。
也不知道他是剛被甩還是在飯里吃到了蟑螂,臉臭的像石頭,領著他們做完基本拉伸就大手一指。
“男生先來,跑一千,女生八百。”
哨聲響起,文科班為數不多的男生從出發。
其中最顯眼的,當屬霍析越。
霍大少爺今天八成沒看課表,否則他沒道理還不逃課。
林凊釉跟其他女生一樣,坐在跑道邊,看著他額前碎發被風拂起,漸漸分神。
不知過了多久,身旁白予奈晃晃她手臂。
“哎呦哎呦,要拿第一了,咱班這幫女生眼睛里發出激光愛心都快給我燒穿了。”
林凊釉掀起眼簾望過去,發現她指的人對象正是霍析越。
男生身高腿長,先天就有優勢,跑步姿勢也很專業,身體核心極穩,已經領先第二名大半圈距離。
可剛看一會,他速度明顯越來越慢,像精疲力盡似得,被身后人一個接一個超過,最后末尾沖線。
周圍響起女生們刻意壓著聲音的惋惜聲,林凊釉收回目光。
這個人是故意的。
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怎么認真跑,始終收著力。
誰累到渾身沒力氣,會臉色半點變化沒有,甚至連汗都不出一滴啊?
也就糊弄糊弄這群十來歲的小女孩。
她正暗自腹誹著,體育老師魔鬼般的聲音傳來。
“輪到女生了,來做準備。”
林凊釉認命的閉了閉眼,面色凝重。
她從小到大就沒體會到過運動的樂趣,更別提長跑了,完全就是一種度秒如年折磨。
站到線前,跟在別人身后剛跑出去半圈,她就已經開始累了。
大概因為是身體青春,靈魂卻老胳膊老腿。
八百米還沒過半,她就吊了車尾,早看不見白予奈的腦后勺。
上午九點的陽光正烈,炙烤著腳下疙疙瘩瘩的塑膠跑道。
她清晰聽見自己呼吸越來越粗重,像個要壞了的風匣子似得,喉嚨疼到吞咽困難。
再拖著雙腿向前跑一段,心跳已經快到異常,咚咚咚在耳邊作響,吵得不行。
有天旋地轉的感覺,幾乎是半秒之間發生的事。
她其實知道自己要暈倒,卻控制不了身體。
腦海中最后的清醒意識是個問句。
這跑道這么硬,她摔下去會不會鼻青臉腫?
之后所有感知就變得很遲鈍,只朦朧中感覺自己雙腿騰了空,腰間像被什么東西纏上,很緊很有力。
再后來,一股冷冽淡香鉆進鼻子里。
挺熟悉的,她一定在哪里聞到過,可這會兒卻沒力氣去想。
周圍吵吵鬧鬧的,她也顧不上睜眼去看。
文科班這邊的騷動,很快被操場另一端,因為老師請假而自由活動的理科班注意到。
正在籃球場上的聞宴跟其他人一樣,尋聲望去,遠遠發現聲音的源頭,視線瞬間凝滯。
他清楚看到霍析越正將林凊釉抱起來,毫不避諱來自四面八方的注視,一手環在她腰際,一手固定她雙腿,邁步穿過操場。
“宴哥!”
突然有人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