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度八,降下來一點了。”
霍析越將溫度計取出來,眉頭稍微舒展。
要不是他說,林凊釉本人其實沒發現自己正在發燒。
甚至體感比昨晚要好一些,最起碼腦袋沒那么痛了,頂多是四肢軟綿綿的,使不上什么力氣。
她又打算從床上爬起來。
“別亂動了行嗎。”霍析越盯著她,眼瞼下垂:“你討厭跟我待在一塊,我待會再去開個房間就是。”
這話聽得林凊釉連續眨了好幾下眼睛,下意識反駁:“我又沒說”
“意思是不討厭我?”
霍析越回過身拉了把椅子在她對面坐下,全程沒挪開視線,唇角似勾非勾。
“那你總攆我走干嘛呢?怕我圖謀不軌?”
“我怕你?”
林凊釉有點被氣到,可一看見眼前這張完美到挑不出半點錯處的臉,話到嘴邊變成了一聲輕呵。
“小屁孩,去給我拿杯水。”
“我是因為去找你才被凍到發燒的,你確實該留下照顧我。”
本有十足十把握能撩到林凊釉的霍析越根本沒料到她會是這反應。
淡定的指使他就算了。
那個稱呼是怎么回事?
他很不服,俯身撐在床沿,上半身連同影子一起,齊齊壓迫。
“林凊釉,你說清楚,我哪小了?”
自下向上看一個人,本來是很死亡的角度。
可霍析越的面部折疊度堪稱逆天,下頜線條凌冽向上,眼窩深邃眉骨凸顯,反倒顯得五官更立體更有沖擊力。
距離很近,他鉛灰色瞳孔甚至能清晰映出她的臉,淚痣依舊妖得像經過精心測繪。
林凊釉的心跳節奏被打亂一瞬,第一反應就是抬手去捂住霍析越那雙太危險的眼睛,將他的臉推遠。
“你你離我遠點,會傳染。”
意料之外,剛才還滿臉不悅的少年倒挺配合,順著她力氣向后倒,而后似是很自然的,在重新坐下時仰起下巴。
她那只手本就虛虛蓋在他眼眸上的手,被動的挪了位置。
微涼柔軟的雙唇不遠不近,從掌心蹭過。
仿佛沿經刻下了溫度。
林凊釉反應過來立刻收回手,閉上眼睛不再看已經端坐在身側的人。
捕捉到她略顯慌亂的反應與正微幅顫動著的睫羽,霍析越無聲勾翹嘴角,懶洋洋靠到椅背上,這才有些滿意。
妹妹就是妹妹,裝什么成熟?
他才略施小計,她這不就被撩的小鹿亂
“我能喝水了么?”
林凊釉的聲音在這時緩緩傳來,同時掀起眼睫,很坦然的看著他,神色已經跟平時沒有差別。
“哦。”
霍析越唇角瞬間耷拉下來,放下翹起的雙腿,起身倒了滿滿一杯水回來。
看見她撐起身子接過,迎著注視喝的接一口。
他強忍著濃濃挫敗感,皮笑肉不笑的從唇縫里擠出兩句話。
“是打算把自己喝飽嗎,公主?”
“待會酒店的人會來送粥,廚師做得味道應該會比昨晚那碗姜湯好很多。”
林凊釉垂著眼簾放下杯子,輕聲回:“我沒什么胃口。”
聽到這句,霍析越的表情立馬變得嚴肅:“不行,你要吃藥,不能空腹。”
看著他笑意一散,就被冷色調瞳孔襯得冷冽的雙眸。
林凊釉端著杯子認真吐槽:“你能別總皺眉毛么,表情太兇了像要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