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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嬤嬤一時不知該露出怎么樣的表情。
這一次不說補,還畫起了下一次的大餅?
想來是皇貴妃又想起來她還有些用處,便趕著來安撫她。
可是,這未免也太摳了吧?
田嬤嬤撫著袖中的銀票,只笑道:“姑姑抬舉了,奴婢只是個下人,上次也是隨口一說,現(xiàn)在也不急了。”
田嬤嬤心中可記著呢,她著急的時候,如懿因著心情不好隨意扣減她們的賞賜,現(xiàn)在想要彌補,就晚咯。
她是下人沒錯,可就算是螞蟻也會有咬死大象的時候。
容珮送完話后,回到天地一家春時,亦將田嬤嬤的表情態(tài)度都說給如懿和海蘭聽。
“這樣便就好了。”海蘭笑道:“田嬤嬤是要緊的,她沒有心生怨懟就好。”
如懿也微微點了點頭。
海蘭若是說要賜下什么東西,她少不得要拒絕。
可只是讓容珮去說兩句話,費點口水,便能安撫一個重要的接生嬤嬤,她還是愿意的。
“姐姐。”海蘭又看向她,“江太醫(yī)昨晚來診脈說了什么不曾?”
說起這個,如懿卻不怎么愉快了。
她想了想江與彬那嚴肅的臉龐,便含糊道:“他說這一次幸運,我的身子也還好。”
江與彬當然不是這么說的。
他雖對如懿有異心,可他同樣是個醫(yī)生,便不忍真的看著如懿一個一個生出殘缺和養(yǎng)不大的孩子!
于是,趁著請脈之時,江與彬認真的提醒道:“娘娘,這不是微臣恐嚇,五公主占了先天不足和早產(chǎn)兩個不妥,能平安出生已是上天保佑,您切切不能再貿(mào)然懷孕了,不然怕是對您自個兒的身體有損傷。”
如懿聽進耳中,卻不怎么相信。
她生五公主這么順利,甚至都沒有受過什么苦,怎么就比上一次還要嚴重了?
想來,是江與彬怕皇上責罵,故意說這話嚇她的。
“這些太醫(yī)說話都是藏著掖著。”海蘭笑道:“我也看姐姐的狀態(tài)不錯,都說月子病月子治,也許生養(yǎng)五公主一事讓姐姐您身子損傷修復了呢,只是——”
她嫌惡的皺了皺眉,“姐姐,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就這么將舒妃的死隱瞞下來?太后娘娘竟也縱著皇上,內(nèi)務府安葬舒妃都不敢大張旗鼓,悄悄的就辦了。”
舒妃一個死人,竟也占住了四妃的位置之一,怎么不讓人別扭呢?
如懿靠在床邊,頭上依舊綁著她富貴的抹額,身上穿著件灰綠的里衣,其上還有密密麻麻無數(shù)的點狀花紋,就好像那日皇上砸在地上的淚珠一樣。
她怔怔的望著袖子,良久才道:“活人怎么和死人爭呢?舒妃倒是學了孝賢皇后的本事,竟也鬧出這么一宗。”
富察瑯?gòu)盟涝诨噬蠎阎校炎屗镁脽o法忘懷,時常寫詩懷念她,現(xiàn)在又多加了一個自焚而死的清冷舒妃。
都是在最美好之時死去的。
就算是自信的如懿,亦不得不承認,他的少年郎或許會對別人冷了情愛,絕了恩寵,可唯獨對這兩人不會。
這讓如懿極有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