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了頭的永珹哪還聽得見,只紅著眼不斷往前撲!
“永珹!”直到皇上急匆匆的趕了出來,厲喝了一聲,才讓永珹清醒了幾分。
但,為時已晚。
“跪下!”
皇上憤怒的指著頹然跪下的永珹,“瞧瞧!你變成了什么模樣!”
永珹惶恐的抬起頭,卻吃驚的發現皇阿瑪的臉和夢中重合在了一起。
不!
永珹搖晃了下,終還是抵抗不住心頭的恐懼,竟一頭栽了下去。
突遭這般變故,也讓皇上心頭一跳,趕緊命人將永珹送去啟祥宮。
金玉妍正要去擷芳殿看永璇,剛踏過門檻,便遠遠看著眾人簇擁著擔架往啟祥宮來了。
她全靠扶著門才堪堪穩住身形,連呼吸都亂做了一團,“是永珹?!永珹又出了什么事情?”
得了命令而來的進忠先揮手讓小太監們將擔架抬進啟祥宮,才垂手給金玉妍請安,順便將養心殿前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平靜的,不帶任何偏頗的敘述,卻也足夠將金玉妍的心扎了個通透。
永璇廢了,永瑆年幼。
她手中最大的依仗便是永珹。
先不提之前的事情,就說今日,待皇上回過神來,定也會治永珹一個御前失儀。
這——
金玉妍幾乎不能呼吸了。
為何會連環來了這么多事,且樣樣都是她倒霉!
再這樣下去,她又怎么為王爺籌謀?!
不等她雜亂的心緒整理好,進忠又補充道:“皇上憐惜娘娘,雖準了四阿哥在宮內暫住幾日等待身體恢復,卻也命奴才提醒娘娘——若依舊教養不當,十一阿哥也不必留在啟祥宮了。”
說罷,他躬身往后退,不理會惶恐的想要挽留他的嘉妃。
記得那五年霸凌的,還有他呀。
吃不飽,穿不暖,舉著燭臺徹夜跪著,和著眼淚將苦咽下的點點滴滴,他都替令主兒記著呢。
他在長長的宮道上緩緩走著,冬日刺骨的風吹過他的臉頰,亦吹動了他脖間的毛領。
那五年間,令主兒被潑了多少次洗腳水,又在寒冷的冬夜哭著跪了多少次?
進忠輕輕捏了捏手掌。
不著急。
很快,他就可以替令主兒將這五年的痛楚一一討回來了!
“麗心。”金玉妍緊緊抓著身旁麗心的手,不安道:“怎么辦,本宮該怎么辦?”
沒人愿意幫她,她該怎么才能破開這個局面。
麗心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娘娘,你不是替四阿哥看好了福晉了嗎?”
福晉?
金玉妍回過神來。
是了,她本想替永珹挑一個玉氏的嫡福晉,卻被他否決了。
她只能重新挑,現在看中的是和怡親王女婿之女,若是能得皇上賜婚,定是一大助力!
想到此,金玉妍不再猶豫,快步沖出了啟祥宮,朝著養心殿去了。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皇上甩著佛珠,臉色冷寂,瞧不出太大的情緒,“永珹在宮外沒有貼心人照顧,的確不妥。”
金玉妍擦了擦眼淚,恭敬拜下,“永瑆還小,永璇的腿也廢了,臣妾只求皇上開恩,讓臣妾給永珹挑個好媳婦兒吧,哪怕以后臣妾不在了,也好有個兄嫂照顧永瑆和永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