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內(nèi)之事,他們都馬馬虎虎的做,份外之事,便更是敷衍了事。
尤其是容珮仗著皇貴妃的信任,對她們動輒打罵,誰做事慢了錯了,便毫不留情的甩耳刮子,這便讓她們存了逆反的心思。
而且,不在皇貴妃娘娘面前的活兒,容珮總是不做,隨口就交代給了旁人。
檢查什么的,肯定也不曾做了。
一個公主使用的東西就那么隨手被甩在御花園中,怎么不算主動給敵人機會呢?
啟祥宮中,金玉妍心情暢快,一掃長久以來的郁結(jié),“如懿,你也有今天!”
她愛護孩子,便認為如懿也同樣如此,所以璟兕的死,必定會讓如懿痛不欲生才對!
金玉妍得意著,甚至還特意從翊坤宮前經(jīng)過,想看一看如懿的痛苦,一解她的恨意。
可是,她連續(xù)路過了幾次,卻發(fā)現(xiàn)除了宮女太監(jiān)們都換上了素服之外,竟再沒有其他任何的表現(xiàn)了。
如懿不止沒有強烈要求追查,還仿佛陷入了什么奇怪的狀態(tài)之中——
為孩子穿孝,帶白花,認真的表演著傷心。
偏偏,她的表情依舊淡淡的,麻木的。
這讓金玉妍起了疑心。
如懿真的傷心嗎?
這份疑心,同樣出現(xiàn)在了皇上的心中。
翊坤宮命人來請他,說如懿傷心過度,幾天不曾進過吃食,人也消瘦了許多。
他本不為所動,但又覺得難得。
如懿這樣薄情寡性的人竟會為了璟兕而傷心。
他得去看一眼。
于是,皇上駕臨翊坤宮,并親眼看見了如懿所謂的傷心消瘦——
下巴比前幾日還富貴了幾分,雙頰也依舊飽滿,只是臉色略略暗沉。
皇上心頭暗罵了一聲。
他又不是眼瞎了,怎么看不出這蒼白暗沉全靠那厚厚的胭脂?
果然,就不該對如懿有什么期待。
他有種被欺騙的惡心之感,正要甩手離開,卻見如懿小步前來,在他面前行了禮,“皇上。”
她用自認楚楚可憐的神色抬頭看向她心心念念的少年郎,“臣妾很難過。”
皇上被她堵住,逃也逃不得,也不肯如同以前那般溫和,只冷嗤道:“皇貴妃有心思在臉上涂抹這么厚的一堵墻,想來也沒有多少難過。”
他慢吞吞道:“或者,皇貴妃去洗掉這簇簇落下的粉末再來和朕說話吧。”
如懿為了顯露自己的傷心,并未涂抹她摯愛的鮮紅口脂,所以嘴唇看上去比平日要薄上不少。
也更顯刻薄。
但再刻薄,也沒有皇上說出的這句話讓如懿傷心。
她不由擺出了習(xí)慣的態(tài)度,用教導(dǎo)的語氣同皇上說話,“皇上,璟兕也是臣妾的親生女兒,臣妾還特意為她穿戴孝服,皇上怎么能說臣妾不難過呢?”
如懿沉浸在自己的裝扮中。
現(xiàn)在的她是傷心的,難過的,也是不該被皇上斥責的可憐母親,全然忘記了璟兕死時,她心中不曾起過半分波瀾。
亦忘記了,在群蛇包圍之時,她放棄了璟兕,選擇了永璂。
“臣妾難過。”如懿黯然道:“真的很難過。”
說著,她還偷偷瞄著她的少年郎。
按照以前,皇上該往前走幾步,將她攬入懷中好生呵護才對。
可是她失望了。
眼前的皇上,動也不動,目光亦從她身側(cè)穿過,看向了床鋪的方向。
如懿不解的回過頭,心立刻“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