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皇上便帶著浩浩蕩蕩一群人住進了圓明園。
今年來的早,端午節前就進了園子。
于是,五月初五這一日,端午節大宴便也挪到了圓明園內。
只是這酒席剛散,天空便起了滾滾驚雷。
和親王弘晝本要走,但想著自己平日行為無狀,什么荒唐事情都做過,便不敢離開。
誰曉得這老天爺不會降下一道驚雷劈開他的腦瓜子。
橫豎,他和皇上關系極好,便溜達得跟著皇上往九州清晏去,“臣弟回去也沒旁的事情好做,不如在這里陪一陪皇上。”
皇上覷了他一眼,“現在知道怕了?還不改上一改?!你那王府都辦過多少次喪事了?也不怕老天真收了你去。”
弘晝被罵慣了,自然是無所謂。
進了九州清晏,又自己溜達去尋了棋盤過來纏著皇上陪他下棋。
不但如此,他還非鬧著讓伺候的人去外面候著——
弘晝的棋品可不怎么好,那是常常要悔棋的,若是進忠進保這些人在旁,他反而放不開。
皇上也縱著他,只是棋局過半,弘晝的黑子便初現了頹勢。
他抓耳撓腮,只能想出別的法子來吸引皇上的注意:“皇上,您與皇嫂之間的事情傳的這樣沸沸揚揚,你也不管管?”
皇上瞟了他一眼,便看出了這人心中的小九九,“想說什么等棋下好再說。”
他放下一枚白子,吃掉了弘晝一大片黑子,才笑道:“反正你今夜不出宮,時辰也還早。”
弘晝苦著臉往后面一躺,瞧著屋頂半天,才遲疑道:“皇上,您聽,這雷聲好似是不是越來越近了?”
“胡鬧。”皇上捏了佛珠到手,笑道:“要認輸就快些認輸,顧左右而言他做什么?”
弘晝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起身,繼續仰頭看著屋頂,“皇上,你沒覺得很熱嗎?”
不提還好,一提,皇上也有些感覺了。
這才端午,圓明園又涼爽,并未到用冰的日子,本不該這么熱才對。
“許是快要下雨才炎熱的緊。”皇上心中莫名一跳,卻還是敷衍道:“若是怕熱,便喚人進來打扇。”
弘晝聽了,雖有些猶豫,卻還是老實坐回了位置上。
暖閣在前,伺候的人大抵也都在走廊下候著,無人伸頭出去看一眼——
直到進忠嗅到了一絲燃燒的味道,邁出走廊仰頭看了一眼,便大驚失色,“走水了!快!救火!救皇上!”
可,緊隨而來的連續幾個驚雷,卻恰恰好打在了暖閣的墻體之上!
圓明園內大多都是木質房屋。
火,便迅速的燃燒了起來。
就算調動了所有宮人們潑水,亦壓不下這驟然而起的火。
九州清晏,徹底化作了一片火海。
火舌炙熱的讓人沖都沖不下去!
永琪趕到之時,亦只瞧見灰頭土臉的弘晝,便氣急的問道:“五叔,皇阿瑪呢?”
“我哪兒知道皇上在哪兒?!”弘晝拍了拍自己烏漆嘛黑的衣袍,抱怨道:“我都提醒皇上有不對勁了,他偏不信我,這下好了,房梁都燒塌了,我也沒瞧見他在哪處,就趕緊跑了出來。”
永琪急了,“你怎么不救皇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