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邊多了許多人,她在后宮里如魚得水。
他本就將他所有的本事教給了她,她也做的非常完美。
再后來,水玲瓏變成了陸玲瓏,就算被發現也沒有關系。
進忠還記得,商討這件事情時,令主兒那興奮的臉——
令主兒應該是覺得他不會出事了吧。
但進忠沒說,他替了令主兒做了一個差事。
備下有毒野蕈,日日送進翊坤宮。
這有什么好說呢?
他太了解皇上了,令主兒風頭太盛,身邊孩子眾多,皇上需要一把時刻懸在令主兒頭上的刀來制約她。
所以他搶在皇上剛提了這件事的時候,就趕緊磕頭舉天發誓自己嘴嚴,一定能替皇上做好這件事。
皇上果然允了。
但允不允的不都那么一回事么?
不出事沒事,一出事那屎盆子“哐”一下就扣了下來。
一個太監而已,不算個人。
皇上肯定這么想,令主兒
令主兒也該這么想。
她和他之間的齷蹉往事,該在今日今時徹底斬斷。
令主兒,清清白白干干凈凈一個皇貴妃。
他,一個陰險毒辣偷偷給皇后下毒的卑賤太監。
這場游戲,他們本就各取所需。
他已經爬上了太監的頂點,令主兒答應他的已經做到了,那就夠了嘍。
一天也是做到了,一年也是做到了。
令主兒還讓他坐了這么多年,怎么不算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呢?
所以他也不能丟了面子,就用這殘破的身軀扛一把令主兒吧。
皇貴妃,皇后——
都配得上你呀,嬿婉。
可令主兒沒有不要他。
她要他活著。
死,太簡單了。
活,卻難得狠。
皇上盯的緊,沒人敢給他漏條縫讓他喘口氣,刑具水一樣的澆下來,就為著皇上心頭的疑問。
進忠,你究竟對魏嬿婉有沒有情?
進忠每說一句奴才冤枉,都會在心里再說一句。
什么情不情的,小爺就是愛她,也只愛她。
熬不住的時候,他就唱曲兒——
“奴家我一條身守空家,怎知那侍妾她忙摘花。”
翻來覆去的唱。
不唱不行啊,不唱就要睡過去了,睡過去就有可能醒不過來——
令主兒還在等他呢!
再后來,回了紫禁城,被丟進了慎刑司。
嘖。
這不就回家了么?
刑罰開始減少了,皇上也開始松動了,他知道自己快起來了。
不急不急啊。
他順著窗子往外看。
他不急,令主兒也不急,最后這段路,他們好好的走,慢慢的走,穩穩的走。
沒誰能擋得住令主兒的道路了。
翊坤宮那位——
嘿。
毒蕈是他親手挑的,上癮,幻覺,還有
逐漸腐蝕內臟的慢性毒。
如懿的死,會很痛苦。
進忠,沒有心,也沒有感情。
他才不管什么“如懿”什么“青櫻”,換了個靈魂難道就要原諒她了么?
不。
所有讓令主兒痛苦的人,不都該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