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聲線略低的女聲接著傳進來,“我不來你能愿意回家?知不知道今天是重陽?”
張惠安的臉上閃著茫然的神色,“重陽?對不起媽,最近我學校的事情太多了,真的沒有記住,等下次吧,下次過節的時候我再回家看你。”
前頭那道聲線的主人已經走了進來。
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鬢角已經生了雪霜似的白發。
“下次?下次可就是過年了。”
“不是還有臘八嗎。”張惠安關了門走進來。
不知道為什么,林巧感覺她走路的時候明顯把速度放慢了,腳底板都沒有離地超過五厘米。
這就很奇怪了,明明是親母女,尋常人家見了面都是隨性的,到了張惠安這里,卻是反過來,看上去極其的不自在了。
不容林巧想太多,張母就看了過來,“這是?”
張惠安忙張口介紹,“這是我班里的學生,叫林巧。”
林巧站起來,微笑著打招呼,“阿姨晚上好。”
張母打量她一眼,笑道,“是今年的新生吧?氣色真好,當年我家惠安剛上大學的時候也是這樣,年輕就是好。”
林巧嘴巴上是剛剛吃面染上的油光,這才顯得氣色好,被這樣夸獎完全沒有感到開心,“阿姨說笑了。”
張惠安轉身去廚房拿碗筷,“媽你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盛點。”
張母沒有拒絕,等看著一碗面擺在自己面前,卻捧著遲遲沒有下嘴,“又吃面?我回回來,你都是做面,這日子怎么能過成這樣。”
并不是責怪的語氣,更多的是心疼。
張惠安眼神晦暗了些,低下頭扒拉自己的碗沿。
林巧對她們母女兩個的相處模式愈發奇怪。
難道這母女兩個是因為當年的事情心里有了隔閡?
可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幾年了,張惠安真的會因為她二哥做到這個份上嗎?
轉念一想,張惠安為了她二哥曾經連命都不想要了,還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曾經如此相愛的兩人,最后不能在一起,不僅僅是他們,連林巧這個局外人都深感可惜。
她正想的出神呢,張母突然就把視線轉到了她身上,“剛上大學,你今年應該還不到二十吧?談對象了嗎?家里有沒有催?”
“過了年我就二十了。”
一連串的問題讓林巧蹙起眉,她不是很喜歡被初次見面的人,關心自己的個人問題,顧忌著張惠安她才能繼續道維持禮貌。
那一連串的問題,她只回答了第一個。
張惠安從她的話語里看出了她的不不悅,試圖扯開話題,“媽,你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說了幾年了。”
張母不贊同的看她,“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本來就是人之常情,我有什么不能問的?”
張惠安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不要說了。”
張母不知道想到什么,嘆了一口氣,“你不要怪媽管得多,我也沒有惡意,只是看這孩子長得好,性格也好,正好前陣子你家舅媽介紹了個合適的,就想著提一嘴,要是不愿意我也不會說什么。”